“他算不得好人。”
江听晚脖颈的线条利索,锁骨紧绷,浅茶色的眼眸直勾勾看着池星月,“他惯会装可怜,装清纯,不要信他。”
“我不会,放心。”池星月不知道江听晚这股没来由的恶意是为什么,眼前蓦然浮现出沈云白那张清冷宁静又有几分零落的破碎感,像是颠在春水中的樱花,轻而易举就能搅散。
确实纯,也确实可怜。
不然当初那股保护欲从哪儿来,只是当时所有人都昏了头一样飞蛾扑火,得不到任何反应也心甘情愿,江听晚算一股清流。在池星月自己也着迷一样靠过去,江听晚也始终态度不咸不淡。
“下午还有课吗?”
“好像还有一节,你呢?”
“下午没课了,我陪你上课吧。”江听晚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残局。
池星月有些羡慕地看着他:“这学期你课这么少啊。”
“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去了,反正没人管,在哪都一样。”江听晚两只手都拿着甜品店的纸袋,走到池星月身边,两个人的长相都很耀眼,对镜头很敏感,池星月能明显感受到有人举着手机往这边拍摄,他面色未改,被偷拍早就成了习惯,更不用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拍摄。
垃圾抛入垃圾桶。
顺便洗了下手,就走过来牵池星月的手。
双手交握,体温交替。
池星月一时半会没察觉到异样,好兄弟之间本来就不需要心存芥蒂。
“昨天晚上去找你,发现你不在。”江听晚看向池星月,对上池星月的那双眼,总是会不受控制地看向池星月眼角下的那枚小泪痣,“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应。”
“最近换地方住了,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我被威胁了。”
池星月是真的害怕会有哪个不要命的下黑手,一本小说中的世界,越是有权有势,就越是法外狂徒,那天被猝不及防按在车子里,和温竹鹤面对面时,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不过因祸得福,拿了一点小好处。”
“因为沈云白吗?”
“嗯。”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在街道上慢悠悠走着,紫色藤萝花瀑布攀爬的长廊下落满淡紫色的花瓣,每一栋建筑都无比恢弘。
好哥们可以无条件信任。
池星月迟疑了一下,小声道:“我同居了。”
“和沈云白?”江听晚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沈云白沈云白又是沈云白,他到底有什么好。
好到之前要不顾一切追上去,好到现在直接住在一起。
池星月小鸡啄米点头:“虽然同居了,但还是顾虑重重,听晚,你是我的好兄弟,这天底下我只相信你,你也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他的声音很轻,“考虑一下吗?”
他话音落下,郁郁葱葱的密林深处,灌木丛低矮,学校的绿化面积很广,建筑面积只有绿化面积的十分之一,航拍往下看,整个学校就像是巨大的森林公园。两声缠绵的声音哼哼唧唧,池星月尴尬地脸一红。
“不想的话就算了。”拿兄弟当挡箭牌不太好。
但应该会很管用。
江听晚自由自在惯了,他是真的不受拘束,光是在A市的房产就不知几许,多得数不过来,有时候池星月也会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背着他在别的地方金屋藏娇,得到的回答仅仅是三分钟热度。新鲜感很快就消失,距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想把江听晚留在身边恐怕得到拒绝的回答可能性更大。
嘤咛的声音如浪潮。
池星月朝向灌木丛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得见两个白花花的大屁股。
不是主角的话,就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无人在意,只是……
还没等江听晚说话,池星月忽然起身走上前,一把拉开灌木丛。
两个人一脸懵的人正对上池星月那张昳丽的面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池星月一脸严肃:“同学,使用过的计生用品记得丢进垃圾桶,垃圾桶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养成讲卫生的良好习惯。”
裤子扔得满地都是,二人又羞又尬,点头如捣蒜:“我们知道了,一会穿好衣服就去扔。”
池星月这才放过他们,江听晚薄唇边带着戏谑的笑容,池星月耸了耸肩:“每次从小树林抄便道,路上总是有用过的计生用品。”
小树林中遗落满地的纸团、计生用品,光天化日下看有些辣眼睛。
“可能穷得没地方开个房。”江听晚见池星月这样正义感班爆棚,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可以一起住,正好我可以照顾你。”
“我又不是小朋友,哪里需要你照顾,只不过想要你陪陪我而已,这点要求你总不至于做不到吧。”池星月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地扬了扬雪白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