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歪了?”
江至野走远几步,认真对比着,最后肯定道:“再往右边来一点。”
闻言,原青顺从地挪了挪手下的福字。
“再左一点。”
原青又向左挪了挪。
“再右一点。”
原青:“……”
“哥哥,你是故意的吗?”他转身无奈道。
江至野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知道就好!赶紧贴上!”
说罢,他将剪好的胶带放到原青手中,扬了扬下颌,示意他干活。
一切大功告成,原青后退几步,与江至野并排欣赏门前崭新的装饰。
“总算有点过年的样子了。”
江至野上前摸了摸,指尖也粘上点金色的闪粉。
原青跟着走近,试探性问道:“那你还生气吗?”
江至野奇怪地看他一眼,“没生气啊,气什么。”
“就是刚才。”原青指了指屋里,“你还叫我闭嘴呢。”
江至野:“……”
他皮笑肉不笑:“非常生气。所以你想怎么补偿呢,小骗子?”
不出他所料,原青果然没正形道:“让你亲回来,可以吗?”
江至野:“呵呵。”
他一拳打在原青胸口,力道不轻不重,却见他捂着那处痛呼一声。
?
江至野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他打人很痛吗?
“好疼啊。”
原青低着头,脊背向后弓起,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江至野动摇了。
他慌乱道:“对……对不起,很疼吗?”
说着,他打开门,“快回家,我给你看看,别真的伤到哪。”
原青还在抖,幅度还越发明显。
敏锐觉出不对,江至野低头,恰巧对上他上扬的嘴角。
……他明明是笑得发抖!
“原青!”
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江至野恼羞成怒,狠狠提着他的耳朵,边走边怒道:“耍我很好玩是吧?我看你就是精力太旺盛,今天别歇着了!”
伴随“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重重合上,将吵闹声与外隔绝。
对面的门随后打开,蒋颂双手托着剪刀和胶带,跟在王榕与蒋正身后。
想到原青被制裁的模样,她忍不住偷笑出声。
让你嘴贱!
“没想到,知知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蒋正呵呵一笑,感叹道。
从小到大,江至野总是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些。
他不善主动与人交流,通常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从不参与同学间的嬉笑打闹。
难以想象,这样的他,竟然会在一个比他还小的人面前,展现出幼稚活泼的一面。
“说明他现在,过得很开心嘛。”
余光瞥见母亲大人正望着对门出神,蒋颂脑中灵光一闪,意有所指道:“说不定,这才是哥的本性呢。”
他太善良,总是习惯性以他人为先,表现出更为成熟的一面。直到碰到原青——一个会无条件偏向他、守护他的人,才能展示出柔软的内在。
蒋颂心中明白,即使江至野与他们一家相处再融洽,也终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在他心中,始终封存着一个孤苦无依的十岁小孩。
幸好,原青的出现,让习惯成为别人依靠的人,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一个真正的亲人。
也不知道王榕是否能听进去她的深意,蒋颂叹了口气,开始默默扯胶带。
屋内,二人之间,气氛凝滞。
“我错了,真的错了。”
原青眨眨眼,委屈道:“我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想逗你开心。”
江至野板着脸,“你看我开心吗?”
原青收了声,乖乖站在一旁罚站,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眸中似有泪光一闪而过。
不等江至野多说,他便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厨房。
江至野:“……”
“服了你了!”
他冲进厨房,抢过原青手中的西红柿,“我来洗,你去给儿子添饭。”
原青下意识往客厅看去。
黄金糕正用渴求的眼神盯着他们,时不时用前爪拨弄饭盆,发出“砰砰”的脆响。
“还是咱儿子吗?”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江至野:?
反应过来原青的意思,他呵呵两声,打开水龙头。
在流水声中,他道:“我生的,离婚也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