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他们这组的拍摄内容主要是桑、萧金銮殿初遇。
江至野拍平红衣上的褶皱,忽的感到头顶的发冠被人抚上。他下意识转身,恰好看见原青尚停在空中的手。
原青指了指他的头顶:“哥哥,有些歪了。”
“哦哦。”江至野按着他的指点调整了一下,“现在呢?”
原青忽然倾身靠近,双手虚搭在江至野的肩头,温热的鼻息扑洒在他额前。
“现在好了。”原青眸色沉沉,握住他的肩左右比对一阵,点头回应。
“嗯……?”
突然的靠近让江至野有些无所适从,他呆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原青便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来来来,准备开始了!”
导演的大嗓门借着扩音器在偌大的空间内回荡,唤回江至野游走天外的思绪。
他耳尖微微泛红,道了声谢,迅速走到自己的位置。
待一切就绪,《残阳赋》剧组的第一场戏正式拉开帷幕。
「金銮殿上,神情严肃、不怒自威的帝王端坐于上,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数十位身着红衣的新科进士。
依照大齐历代规定,满十六岁、尚未择师的皇子可参与进士授职,由帝王安排一位进士为师。
身形高挑、穿着简陋的萧东隅混在一众身着华服的皇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衣服洗的泛白,袖口短了一节,显而易见的不合身。
“七弟也来了?”四皇子冷嘲一句,“去年便被父皇忘了,今年还是不长记性。”
萧东隅只冷冷瞥他一眼,并不接话。
“一甲前三,请上前一步吧。”李公公尖锐的声音打破平静。
看着阶下三人,帝王神情不变,用简洁的语言授予状元、榜眼二人翰林院修撰一职,并兼任四皇子、五皇子伴读。
“探花郎,来自临安桑氏?”皇帝挑眉问道。
桑榆行过一礼,平静答道:“家父桑平年。”
皇帝略微勾起唇角,声音却陡然冷淡:“原来是商人之子……便给老七做伴读吧。”
甚至并未让他入职翰林院,相当于间接断了他的仕途。
桑榆面色蓦的一白,声音微颤:“谢陛下。”
他神情恍惚,已然听不进后面发生的一切,下唇被死死咬住,血腥味蔓延上来,心中的不甘呼之欲出。
直至离开,他才匆匆看了一眼诸位皇子的方向,目光恰与萧东隅相对。
少年的眼神冰冷中裹挟着一丝探究,简陋的衣衫难掩周身贵气。
本非池中物。」
“OK!卡!”
导演又补拍了几个镜头,看了半天,很是满意地夸着一同过来看监视器的江至野和原青:“不错不错,你们两个还挺有默契啊!”
他的大嗓门震得江至野后退两步,恰好撞进身后人的怀中。
“谢谢王导。”
后背感受到原青说话时胸腔的振动,江至野身体僵硬一瞬,随即微笑回答:“谢谢王导。”
王导摆了摆手,又粗着嗓子冲一边喊道:“小陈!过来一下!”
江至野视线扫过原青露出部分小臂的单薄衣衫,忍不住问道:“冷不冷?怎么不叫你助理拿上外套?”
深秋的天,他穿长袖还冷得不行,这小朋友怎么跟不知道冷似的?
原青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忘在车上,她去帮我取了。”
“小嘉!”江至野冲她招招手,做了个披外套的动作。
小嘉瞬间心领神会,带着一件浅咖色大衣小跑过来。
江至野接过大衣,轻轻披在他身上。原青的肩比他宽些,自己的衣服落在他身上似乎有点……
“谢谢哥哥。”
原青拢了拢大衣,闻着熟悉的淡淡香气,忍不住弯起唇角,指腹在粗糙的布料上轻轻摩挲。
怎么办……已经有些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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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戏在另一个场地进行。
这次主要是外景。午后的阳光略微刺眼,江至野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剧本上。
忽然一片阴影落下,恰好将他全部罩进其中。
什么情况?
江至野不解地抬头,才发现原青正站在他身前。澄黄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衬得他的面部轮廓柔和许多。
心下一暖,余光落在他专注看剧本的身影,江至野纠结片刻,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了。
或许他只是恰好站起来晒晒太阳呢?
“小野哥!”
曲诗苒瞄见他的身影,提起裙角飞奔过来躲在他身后,指着陆霭悄悄告状:“这个人真有病。”
等等……据他所知,苒苒之前没跟陆霭合作过吧?
“为什么?”江至野眉头一皱,疑惑道。
曲诗苒愤愤回答:“他上午一直明里暗里问我咱们俩什么关系,都给我问烦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对面的原青听得清清楚楚。他面色一黑,盯着正在靠近的陆霭就是一个白眼。
陆霭:?
江至野摸了摸下颌,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脑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