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是肿着两个桃子眼醒来的,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二楼窗户隐约透进来的光线告诉她已经天亮了。
完犊子了!
姜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顾不上洗漱披上外套就往外冲。
楼上一向准时的闹钟这次竟然没响,估计是没电了。
但没电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迟到了,按老板娘的抠门德行她这个月工资估计会被扣光。
顺着楼梯上到餐馆时她却愣住了,餐馆空无一人,大嗓门的老板娘不在,打杂的阿灰不在,楼上那个起床起得地动山摇的鱼蛋也不在。
大家都去哪儿了?
姜薇疑惑地走到门口,大门虚掩着,推开的瞬间,发出了“吱嘎”一声响。
炽烈阳光闯进来的一瞬,她下意识捂住了眼。
但尚未等她从白茫茫的暂时性失明中缓过来,右肩便是一疼,似是被人狠狠攥住了。
接着便被极其暴力地推搡着往前走,终于看清眼前景象时姜薇悚然。
宪兵团,这里怎么会有宪兵团!
贫民窟外的破烂广场上,所有人被聚集到一起,静默无声,如一尊尊塑像。
一模一样的宪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酷似小孩手里的工兵玩具。
那是卡牌变幻出来的军队,都城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此处,这个素日在他们眼中,只有垃圾的腌臢之地。
姜薇咽了口唾沫,紧贴着卡牌位置的心脏猛然狂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广场的高台上被押上了一个老人,佝偻的背脊,在烈日下那样惹眼。
是他,昨日卖给她卡牌的老人。
“搜!”高台上军装男人冷淡的声音让她如坠冰窟。
一部分宪兵流水般分泄入场,抓住每一个人开始从头搜到脚,就连鞋袜也得脱下来。
另一部分去往了他们的住处,姜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卡牌一样有丝分裂成一批又一批,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她。
不能,不能被他们搜到这副牌,虽然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但这副牌是残次品,残次品在都城众多精妙绝伦的战斗卡牌中根本没有二次利用的价值。
它会被直接毁掉。
为什么,还要剥夺她最后一点希望?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宪兵,姜薇下了决心,这副卡牌被搜出的时候,她要用它战斗最后一次。
即使是残次品,在最顶尖的感知者手里,也能独挡千军,哪怕短短一瞬。
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她只知道,这是她与他们最后一次的并肩。
姜薇死死盯着眼前的宪兵,嘴唇咬得发白。
鞋,裤脚,裤包,腰…..宪兵伸手扯开了她的外套开始摸索,他的指尖离她的心脏位置只有一寸!
而在他触碰到她装卡牌口袋的瞬间,姜薇暴起,迅速往后跳跃,一个回手掏便要当场打出攻击牌来个杀鸡儆猴。
却掏了个空,那副牌消失了。
可刚刚她明明把它放在了靠心脏位置的贴身口袋里。
几秒前她还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口袋没有漏,它去哪儿了?
卡牌宪兵没有五官的空白面孔让她浑身发毛,短暂的寂静后,她讪讪道“咳咳咳那个我怕痒….”
最终他什么也没搜出来,搜屋子的宪兵也回来了,他们一无所获。
高台上的男人冷冷地逼视着他们,良久无言,但他没有离去。
他转向了身侧的老人,恭敬道“老人家,虽然卡牌是您捡走的,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些误会,卡牌是圣殿的产物,应该被神圣对待,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它被卖给了谁?当然,我们会给予报酬,您只要开口,一定努力办到。”
他也带着黑色的面具,看不清神色。
老人仿佛在思考,他抬起头,望向台下的众人,浑浊的目光扫过,却在看到姜薇时骤然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