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点别的,聊点别的,现在又不能吃喝,又不能睡觉,也无甚玩乐的,咱合该聊点轻松的。”
宋不言想了想,“我呢,平日里最爱与人交谈,一刻钟没聊天就浑身难受,你们呢?平日里最爱做什么?”
霍长缨:“吃饭。”
蔺如初:“睡觉。”
沈珑珂:“玩乐。”
宋不言:“……”这还是他第一次聊天聊得浑身难受。
气氛再次沉寂下去,比起聊得尴尬,更让人难受的是没人出声。
活了这么久,宋不言还是头一回觉得聊个天要绞尽他脑汁的。
“醒了!大伙都醒了!”
周栩一声惊呼打破此厢沉静,宋不言松了口气,在心里对周栩谢了又谢。
众人各自起身,朝着令狐菟所在的位置合拢过去,围成一圈。
连同蔺如初他们三人,在场的共有十五人,有些人方才朦胧转醒,还有些恍惚迷茫,不知发生了何事。
令狐菟便简单说了下众人昏睡的缘由,而后神色肃穆,着重讲了关于梦中蕴藏有线索一事,但却不提此猜想是由蔺如初所提。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先前打了溪水装进水囊的,此刻也都骂骂咧咧地倒了出来。
山中之水不可饮,飞禽走兽不可食,这还得了?
有人当下便急了,心急如焚问道:“令狐少侠,那眼下我们可如何是好?一两日啃个干粮果腹无甚问题,可若是连水都喝不得,这可怎么熬?”
他旁边一人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展翼兄,你还漏了一点,若睡多了便会像那金爷一般醒不来,那咱怕是连睡都睡不得了!”
他双手抱胸环视众人,“大伙儿能抗住几日不睡啊?”
他说得倒是轻松随意,却将众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不吃不喝不睡,这谁能受得住。一时之间,紧张气氛四下弥漫,众人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起来。
令狐菟斜眼看了那煽风点火之人一眼,神色极为不快。
此人名为李德,武艺稀松平常,却好逞口舌之能,总爱彰显自己能说会道,如今这种时候了,他还要出这种风头。
“诸位稍安勿躁。”他抬手虚虚一压,示意众人安静,“若早日寻得宝物,破解了此处怪象,我们自然可以出山去,届时爱吃什么吃什么,爱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
周栩附和道:“令狐兄说得是,与其在此烦恼吃喝一事,还不如齐心协力,早日出山。”
“那你们说,现在要干什么?怎么找出那梦中的线索?”张展翼问道。
话题再次拉回,令狐菟目光投向蔺如初,“我们每人轮流讲述自己梦境内容,而后再做整理与猜测。不如,便由蔺姑娘开始吧?”
蔺如初听他们罗里吧嗦扯了半天,早就起了困意,此时被点名才堪堪醒神。
她振衣上前,先是简述了自己的梦境,而后又十分体贴地替她的老板沈珑珂讲完其梦境。
轮到宋不言了,他早知有这么一出,心知自己无梦可讲,便借了尿遁躲向一旁,打算待自己听完其他人的梦境再现场编一个出来。
令狐菟拧眉看着他借故溜走,却不好发作,只得暂且隐忍下来。
下一个,轮到霍长缨了。
霍长缨一通抓耳挠腮,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出来自己的梦境。
“我这个梦倒是个美梦,不过好像跟无相门关系不太大。梦里我是个纨绔子弟,我爹有钱得很,我每天睡醒就是去四处晃荡,呼朋唤友,吃喝玩乐,好不快活!而且,我家中产业丰厚,去哪都不需要我掏钱,那真叫一个潇洒。”
霍长缨语气是既羡慕又嫉妒,“就这吃喝玩乐的梦,我接连做了两天,前两日醒来,那真是回味无穷,直到昨夜,梦里有了变化,我那爹竟想送我到无相门修身养性!”
“这我如何能愿意啊?一听便是去什么荒山野岭修道念佛,哪有爹让儿子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去山旮旯里吃苦的呀,我便跟我爹闹翻了。这爹也没心疼我,叫人捆了我,又找了镖师,竟是想直接将我丢到山里去。”
“不过醒来之后,我想了想,倒觉得是我这做儿子的不对,能去大宗门学习本领,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呀。就好比我现在这样,一无是处又家穷志短,上门求人收我为徒,都没人愿意。”
霍长缨苦笑一声,摇头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