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栀回去之后,周樱心情大好,哼唱着小调。拿着那玉簪看来看去。等着第二天和周栀一起去祠堂。
话说到了第二日,周樱在屋里等着。为了亲近周栀早将那发簪戴在头上,露种拿鸡毛掸子轻扫着屋子,阳光下曝起尘灰。
“今儿怎么夫人想起来要去祠堂了,还叫人陪着。”露种说。
“夫人之前不这样吗?”周樱好奇地问。
“夫人平时都是自己在佛堂念经的,今日去祠堂倒是第一次。”露种心不在焉地挥扫着,说:“总觉得今天不是个寻常日子,是什么日子来着?”露种歪着头想,一时失了神。
啪!花瓶从高架上摔下来,碎了一地,云栽惊呼道:“诶呀!”说着便手忙脚乱找东西来收拾。
“没事儿,碎了就碎了,没伤到吧?”
二人正收拾着,周栀来了。
“哪个冒失鬼,失手碎了花瓶?罚她月钱。”周栀说着走进来。
露种讪讪的红了脸,撅着嘴,匆匆收拾好便跑了出去。
“一个花瓶而已。”周樱说。
周栀一听,脸色有些不悦,冷笑着说道:“姑娘不当家,也不在乎府上的规矩开销。姑娘祖姓也不姓周,周家的一个花瓶,自然也不放眼里。”
周樱自知失言,这话说得高明,这话里话外已经把周樱在府上的身份地位说了明明白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主子。周樱也听懂了这话,羞红了脸,讪讪地不知所措。
而周栀朝周樱的头上瞧了瞧,又笑了一声,说:“和妹妹开个玩笑罢了,妹妹别放心上。时候也快到了,我们走吧。”
周樱不语,默默点头。二人一同一路来到祠堂门外。正准备进去,却听见周栀焦急地说:
“呀!礼果忘拿了,这可不行。”周栀紧蹙着眉头,看着周樱。
“还要拿礼果吗?我也没有准备。”周樱本就不知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听到要带礼果更是忐忐忑。
“没事。不过我得回去一趟,我让小卉给你也备一份,那也不难。”
“真的吗?太谢谢姐姐了,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栀却拦下周樱,说:“你先进去,要是看见我们二人都不在,夫人大会不高兴。要是夫人问起来,有你答复一声也好。这离我们那也近。很快就回来了。”说完,周栀就往回走,招手让周樱先进去。
看到周栀已经远走,周樱望了望黑红的牌匾,庄重诡异。听不见里面一点声响,她怀揣着不安走进去,却见门厅无人,便继续往放牌位的屋走去。
周樱心中咚咚直跳,接近堂屋,传来香火的味道,只见文雁娆跪在牌匾正前虔诚祈祷。两旁站着两个侍候的小厮。两侧站着周柏渊、段钰莹、周楠渊皆垂手而立。却不见周檀渊的身影,看样子还没来。
要是他在就好了,周樱想。
周樱放轻脚步,向众人走去。因为次第排序,周樱站在段钰莹的身边,谨小慎微。此时文雁娆已经起身,身旁的仆人轻轻拍打她裙尾。
段钰莹不经意转头看了周樱一眼,却被她头上的发饰吸引住了目光。她调高了音调,眉毛扯到发尾。
“好个冰清玉洁的打扮!”她刻意拉长尾调,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接着又怒目圆睁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这副打扮。”
文雁娆放下手中的念珠,走过来,她顺着段钰莹的目光朝周樱头上的发簪看去,突然周樱觉得发根剧痛,像是头发被生生得拽了下来。
“谁许你戴白花的?”文雁娆手中捏着那根白山茶的发簪,此时的素白茶花如一团未化残雪。她语调阴冷,眼神凶狠得盯着周樱。
周樱的头发散落下来,她顾不上去感知发根的疼痛,她茫然得看文雁娆,“我…………”
话未说完,文雁娆将那白山茶发簪扔在地上,用手紧捏着周樱的下巴:“你是想咒她死吗?”
周樱无辜的眼底充盈着泪花,她惊恐得看着文雁娆,她的脸色涂了白脂此时却发青,她的眼神凶狠像是要把她杀掉一样。
“把这贱人带下去。”
周樱像是不能反抗的弱猫,被两个小厮粗鲁锢住双臂,押挟犯人一般从众人面前走过。
周樱目光与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场的周栀对视,她的嘴角轻笑,眼神满是挑衅与获胜者的愉悦。
那有什么礼果,这是一场设计好的圈套。她还以为她当真感谢她,把她当妹妹……
周樱被两个小厮押送摔在祠堂外侧墙,她跪着,其中一个小厮大着胆子朝她的心窝踹了一脚,骂道:“蠢东西,今日是大小姐的生辰,夫人特来祠堂为大小姐祈福,你却带着在丧仪上的白山茶。”
“是啊,把大小姐咒死你就是周府小姐了吗?鸠占鹊巢?笑话!蠢得这样出奇。”另一个小厮附和着说。
“今日啊,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让你张张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周府兴风作浪。听说你和大小姐八字相补,所以夫人把你接进府里来替大小姐顶难托福,但是这福可不是随便你想怎么享就怎么享的。”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一个拳头接着一个拳头,周樱渐渐已经感知不到疼痛,她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钻满了小孔,在流着温热的血液。
两个小厮打得越发起劲,周樱倒伏在地上承受着痛苦,头脑发沉,心中发苦,她觉得很累,从眯缝的眼睛中看见远处的花团渐渐模糊,霎时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