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芳带着婆子们过来送过年的份例时,顺便带来了侯夫人的话。
“夫人说,这几日少夫人也累了,趁着年节好好歇歇,过继的事情不着急,等开春了再慢慢挑选。”
徐令婉一直知道,侯夫人对过继的事情很上心,想赶在三月热孝期间选好,让嗣子捧着魏廷轩的牌位送去青云寺,也好让人知道魏廷轩后继有人。
离三月之期不剩多少日子,侯夫人的心意应该不会轻易改变才是。
“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芳也没想瞒着徐令婉,低声道:“今早侯爷来了一趟,侯爷看中了二房的礼哥儿。”
二房要在年后才回京述职,冬日海路不好走,等二房到京都时,怕是魏廷轩的热孝该过了。
但长越侯发了话,只能这么等着。
因着二老爷外放做官三年,二房的人都跟着去了任上,雪院里又大多是新添的丫鬟,所以徐令婉对二房的事了解不多。
有了这桩事在前头,不用想都知道,二房没回来这段日子,府里要更热闹了。
徐令婉送走了正芳之后,才唤来瑞秋问道:“你同我说一说二房的情况吧。”
雪院里,只有瑞秋在府里年头最久,又是魏廷轩的贴身丫鬟,平日跟着魏廷轩进进出出,多少知道一些。
“二老爷为人正派,就算是回来了,少夫人也很少见。二夫人是将门出身,和三夫人的脾气秉性都不同。二夫人不似三夫人那般话里藏着十七八个弯。她说话直接,一向不爱争闲气。但要是得罪了她,可比得罪三夫人要受罪得多。”
徐令婉问二房,必然就是想问和礼哥儿相关的事。
瑞秋提点了几句二夫人的脾气,没继续说二夫人,而是捡了要紧地道:“礼哥儿是四爷的长子。”
“嫡长子?”
新鲜,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舍得把嫡长子过继出去的。
“那岂不就是……二房的嫡长孙?”
徐令婉惊得瞪大了眼睛。
在古代嫡长孙和嫡长子的含量可不小,礼法认他的话,将来是要继承二房一脉的。
“论理应该是。”
瑞秋的用词很灵性。
那就是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礼哥儿这个嫡长孙的身份不被二房承认了。
瑞秋低声道:“礼哥儿是从前那位四少夫人生的,府里大多都知道,已故的四少夫人出身不高,只是兵户之女,不得府里看重。当初被四爷迎进门时,是只拜了堂没被记入族谱的。所以礼哥儿也跟着不受二老爷二夫人喜爱,自幼被四爷亲自带着。如今新进门的四少夫人又生了哥儿,礼哥儿就……”
徐令婉早就听闻,如今二房的那位四少夫人出身高贵,是郡主娘娘之尊下嫁。
郡主是正儿八经祭过祖宗的主母,又生下儿子来,愈发衬得礼哥儿地位尴尬。
“那四爷呢?礼哥儿总归是他的儿子。”
瑞秋摇了摇头,四爷的心思只有四爷自己知道了。
提及二房,她挑了一件要紧的事情说给徐令婉知道,“少夫人只要知道一点就行,四爷原本是要在京都等着科考的,所以最初没跟着二老爷去任上。先前的四少夫人在府里得了病,没多久就病故了。四爷是突然被侯爷赶去的通州,后来才有郡主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