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件事在前面,周姨娘在侯夫人心里是解不开的死结,求情有什么用。为着魏廷轩,侯夫人现在怕是恨不得活剐了周姨娘和侯爷两个人。
侯夫人见不到周姨娘人,她还能保下一条命,见到了,可就难说了。
“那我便明白了。”
孟清萍笑了笑,转了话头,“这天突然就入了冬,府里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在宫里赏下来一些布料,说是西边过来的贡品,绣样跟我们这边不同,改日你得空上我那儿一趟,选几匹你喜欢的。还有庄子上新送来的皮子,其中有个狐狸毛成色上好,你正好缺件大氅,我给你留着。”
徐令婉笑着道:“多谢大嫂事事想着我。”
正聊着,屋里传来一声咳嗽,侯夫人唤了孟清萍进去,仔细问了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孟清萍犹豫再三,还是把周姨娘的事情说了,只是没提周姨娘闹着要见侯夫人。
她不知道事情原委,也不知道侯夫人到底为什么禁了周姨娘,因此此事必须得由侯夫人或者是长越侯处置。
毕竟是大房的事情,她是晚辈,对上大伯的妾室,只有敬着远着的道理,很多事不好说什么。
侯夫人听了沉沉道:“打发她去庄子上待着,顺便再告诉她,今后少折腾出动静来,不然,庄子也不用待了。”
她下了令,事情就好办了。
周姨娘隔日就被婆子捆了送去了京郊的庄子里,人出府时,额头上还缠着一圈渗血的布。
长越侯急急忙忙回府,没见到周姨娘,也没敢去找侯夫人讨要,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认同了侯夫人的处置。
后来侯爷还去了春熙堂两次,都被侯夫人不咸不淡地拦了回去。怨恨也好,埋怨也罢,她没法直视长越侯那张脸,冷静一想,她不想再听长越侯解释什么,无论如何,夫妻几十载,终究是再也没有情分了。
自此之后,侯夫人的病肉眼可见好转起来,不仅没再消沉下去,还有精力从孟清萍手里接过了荒废许久的长越侯府内务,亲自管着。
侯夫人如今整日忙着,没空再想去丧子之痛,精神好了许多。经过这一回,她撑着一口气,轻易不会倒下。
侯夫人病了这段日子,徐令婉都在侯夫人床前侍疾,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清闲,天气又冷了起来,她就不爱出门了。
除去每日去春熙堂请安之外,就在雪院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悠闲又快活。
除了雪院近来客人多了些。
孟清萍卸去管家事务后倒是清闲下来,闲着没事隔三差五喜欢往雪院跑。
这一天孟清萍送了赶制的大氅过来,和平时不同,今日她过来,不是为了和徐令婉话家常,而是言语中有意无意的,朝徐令婉打听那日春熙堂发生的事。
她是懂说话艺术的,没直接问,而是先扯了别的说:“在过几日就是腊月,眼看着到年关了,好在大伯母这回能想通,既养好了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然为着三郎的事,大伯母定是过不好这个年的。”
徐令婉含笑附和,“大嫂说的是。”
孟清萍转头笑了,“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这可不,嫁进来才一月有余,大伯母的病就全好了。”
她这话乍一听还真听不出酸来,细细一品,才能觉出她里面的滋味。
徐令婉知道,孟清萍是代管了一段时间家,尝到甜头了。本来以为侯夫人丧子之痛没这么容易过去,整日病怏怏的,离重拾管家之权还远着呢。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周姨娘,一腔热血开罪侯夫人,没死在春熙堂,反而把侯夫人的斗志给激起来了,居然这么快就振作把管家之权拿回去了。
孟清萍虽然嘴上不敢说,但心里肯定不痛快。只能借着这点酸劲,来打听原委。
福气这两个字徐令婉可不敢接,“大嫂说笑了,娘还年轻,她的病是一时伤心所致,迟早要好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大伯母病这一场还是因为周姨娘。你可知道那日周姨娘到底是做了什么?大伯母一向待人宽厚,府里近来说什么的都有,我反正是不信那些。”
正头戏来了。
徐令婉当然一问三不知,“大嫂知道的,我这个身份,只想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方便打听这些,所以,我也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