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稳定下来的云子晋好沟通了许多。他笑着点头,道:“自然可以,府里马厩养着一匹快马,可日行千里。只是,此马性子刚烈,只认一个主人。”
“那其他......”
“没有了,夫人。”
霎时间,南竹尬住了。她很想再问一问有没有其他交通工具,但说来奇怪,她竟觉得云子晋是故意的。
“王爷,你是想跟我一起去吗?”
“嗯。”
南竹垂眸挠眉,想不明白云子晋想跟她一起去的理由。但为图方便,她也就这样答应了。
反正也可以顺便观察他的病情,一起就一起吧。
时间紧迫,南竹不曾安歇便提议赶路前行。云子晋倒也好脾气,只嘱咐了月来府内事宜,便依着她策马离开。
黑夜笼罩之下,一匹黝黑的骏马在京城外疾驰而过,留下一路马蹄印。云子晋稳稳握着缰绳,衣摆随风飘摇着。他感受着身后的温暖,心情好到甚至想哼上一首小曲。
只有此时此刻,他才能够再靠近南竹一点。哪怕只有这一点,也足以叫他心花怒放。
南竹双手紧紧抓着马鞍,脑袋不受控制地抵在云子晋的背上。她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沉木香拥满怀。她难得感觉到心安,竟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
云层之中,一只衔着密函的鹰疾冲而下,准确地落在云子晋的肩头。它将密函放进置物袋中,随即振翅离去。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子晋才放缓了速度。他驾马走在小路上,抽出密函扫了一眼。
'属下已依照吩咐对见言略施惩戒,主子在海源镇这几日,见言绝对无暇脱身。'
云子晋捏住密函,稍稍用力,便有一团火焰钻出,瞬间吞噬了纸张。火光在他眼中亮起短短一瞬,他松手,任风吹去灰烬。
“夫人,该醒醒了。”云子晋拉停马,半回首轻唤,“马上就到海源镇了。”
“嗯......?”南竹挑眉,用力睁了几次眼。她左右看了看,仍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
云子晋下马牵行,偷偷瞥了眼安静的南竹,心被火烧的滚烫。
才睡醒的南竹一副人畜无害,表情也不似平常冷漠。她扭了扭僵硬的身子,松开紧抓着马鞍的手。她低头,只觉得脖间酸痛。再一瞧,才发觉掌心咯出了一道红印,正微微作痛。
察觉了她的不自在,云子晋询问道:“夫人要下来走走吗?”
南竹点点头,却没有下马的意思。她低着头,一手扶着马鞍,一手摁着大腿。
云子晋抬头望着她,不解地眨眨眼。
“王爷......我动不了了,能否帮我一下?”
“噗。”
在云子晋的帮助下,南竹失去知觉的双腿总算恢复了正常。她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莫约过了半刻,终见大路。
走上大路,不远处便是海源镇。
海源镇坐落在一片巨型湖泊上,整个镇子依湖而建,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地块。走过门关,便是大片的农田和果树。此刻朝阳初升,已可见农夫在劳作。踏过长长的石桥,便来到了海源镇的东街。
此刻为时尚早,大部分地方仍是静悄悄的。云子晋牵马在侧,目光总是离不开南竹。他垂在身侧的手稍稍蜷起,想要牵她却又不敢。
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南竹心情不由得雀跃。她深吸一口气,泥土的清香闯入鼻腔,只感觉生机勃勃。
见她如此开心,云子晋脸上的笑意也浓了几分:“夫人,不如先去用个便饭。”
南竹欣然前往。
二人在酒楼最僻静的角落待下,不一会便有小二排着队将餐食送上。末了,掌柜的还郑重其事的走到这边来,送了一壶新鲜的牛乳茶。
南竹不由得讶异:“王爷,这里的人是认识你?”
云子晋为南竹布菜,将热乎乎的牛乳茶倒了满杯:“曾因为一些缘由在这待过几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夫人还是不要称呼我为'王爷'比较好。”
热气腾腾的水晶包勾去了南竹的注意,她几口吃下,边嚼边道:“啊?那我该叫你什么?”
灰白的眼眸眨啊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云子晋喝下半杯牛乳茶,暗示道:“或许夫人可以唤我的名字。”
南竹脱口而出:“子晋?”
虽然已是极力掩藏,但云子晋眼中的失落还是分外明显:“夫人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她应该知道吗?南竹迷茫地眨眼。
云子晋无奈摇头,给南竹续上牛乳茶:“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重复到夫人记住的。在外面,夫人唤我‘阿旸’便可。”
“哦......阿旸。”
“嗯,夫人。”
[唉,拿什么拯救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系统短暂的出现便又消失,但南竹却没有心思去回怼。
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冲进了酒楼,大喊着:“不好了!东言,东言又出现了!掌柜的,掌柜的——”
东言?
南竹瞬间抬头。她顾不得没吃完的饭,逆着慌乱的人群向外走去。
数十人在长街上边喊边跑,朝酒楼赶来。南竹站在路口远远地望,见到了“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