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王标,你小子老实些”
门口传来细细簌簌声,宋立民定睛一看:衙役们正在上锁。
难道又送新人?
念头未落,他就被敲击声吓到,神魂一震荡,呆立在一旁。
牢头长了一脸络腮胡,眼神很是犀利,正站在门口望着两人,刀柄拍着锁子哗啦啦叫,好像寒冬里北风的狂野中野狼嚎叫,凄厉又刺耳。
牢头看向他,眼神幽深,讥讽道:“还有你,都给老子老实点”“进了牢房,还想摆老爷普儿,也不看看你爷爷吃不吃?”
“铛铛!”
锁子被打得当当叫,震得耳朵痛,他不得不低头哈腰:“是是”“草民遵命..”
人在牢房里不得不低头。
“大人,这就是蒋大人的案卷,您看?”
孙成打着哈切,让身边随从将蒋正的案卷全部堆在陆臣的案牍上,全然不顾少年的神情。
少年觑见他眼底的敷衍,歪头看向袁远道,淡然一笑:“袁师爷可了解蒋大人一案?”、
袁远道还没说话,孙成眼前一亮:“知道”“他当然知道”
“因为当时他与蒋大人关系还不错,两人几乎每天形影不离,就连..”就连上厕所都一起呢。
袁远道好似很诧异孙师爷这么说,徒然转过脸看向他,然后眼底蕴着一丝笑意,“是,也不是”“蒋大人有令,在下作为下属,自然不能不从”
“啊?哈哈”“既然袁师爷在,大人那边正好有事,在下这就速速复命”
孙师爷打哈哈,拔腿就跑,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
陆臣却盯着他身旁的衙役深思中。
“咱们府中衙役有多少?”只是随口一问。
袁远道却挑眉,看向埋首案牍之人,浅笑吟吟:“不下二百人”
笔一落,愣神功夫,墨落,再回神,宣纸上已然有了一滩墨迹。
袁远道望着少年,见其神色淡淡,眉眼弯弯,眯成一条线。
蒋正的案子确实很复杂,光案卷都堆了整整三堆。
足足有半人高。
陆臣细细游览了一遍案卷,将相关人员人际关系与利益关系全部理出来时,窗外传来棒子声。
他抬头就看到靠在椅子上睡着的袁师爷。
少年刚放下笔,师爷就醒了。
陆臣:“去看看?”
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言简意赅。
袁远道点点头。
临了牢房,就碰到这里闹哄哄。
“你..,你这厮!”
“明明..明明是你打先打我,现在居然装死?”
“打你?”
“本大爷又钱又有婆姨,明日就能出去,何必干这种蠢事?”
“谁知道呢?反正是你先打我”
“你说我先打你,我就是先打你?我还说你先打我呢”
“我呸!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好啊!大人..,是这人先招惹我..”
一个是宋立民的声音,沙哑微弱,喘息声很重,另外一个人声音雄浑粗粝,中气十足。
陆臣进来时,就见那人的拳风直奔宋立民的面门。
片刻,一个黑影飞过,只听见吧嗒一声。
“嘶!”那人吃痛,抱着手看向陆臣两人。
牢头有点惊愕,拱了拱问候道:“大人!”
宋立民本来缩在墙角,虚弱如小白兔,当看到逆光而来的人时,当时红着眼眶,弯腰弓着背,凑到少年跟前告状道:“陆大人,你来得正好,草民怀疑这人想杀人灭口..”
“放屁!”“老子王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说老子杀人?杀的谁?何时杀的?有人证物证?还是亲眼目睹了..”
王标抱臂靠在墙边,冷笑连连。
而宋立民欲反驳,却觑见陆臣向那人走近。
“王小虎,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他斜了一眼这个陆典史,确实比之前那货色有点好多了,颜色好,身段好,就是那脸蛋最好。
他看人的眼光好像打量一件货物,神色十分肆虐。
陆臣那一双眼睛好像浸在深渊里,原本微微上扬的眼角却染上几分冷意,薄唇微抿:“张牢头,这人与王小虎有何关系?”
张牢头忽然被cue,有点摸不着头脑,只道是:“此人是王小虎的父亲”
“喔”少年程立在一旁,举目四望,临走前扔下几句话:“既然两人都不安分,那就将他们分开住”
“恶意生事挑衅,按律当收监十五日,接受劳改直至悔改”
就这么两句话,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大人,宋立民、王标两人已然安顿好”
张牢头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