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过来,舔着笑脸凑到孙成跟前,扶住了自己的老大,嘴里大声嚷嚷着:“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小的早就让你多歇息,这些个小事有俺们在,您日夜辛劳,真是太操劳了”
他夸张地扶着人,一旁跟班也是有眼力见,捶腿的,按肩的,喂水的....,无一不有。
眸子半阖,孙成神情怡然自得,显然很享受这一套,奈何余光瞥见宋家人浮动的衣角,当下敛了喜色,懒懒道:“怎么宋大人这是承认自己不行了?”
语气十分懒散。
了了一句话,简直在侮辱宋家人的医术。
也引起了宋立民的火气,他噌一下走到孙成身边,将身上的钱袋子拿出来:“孙大人,家父只是有些不适,实在不能诊脉”“这时一百两,您收好”说这话时,他压低了声音。
将钱袋子塞进孙成手里,眼神中闪过一丝屈辱,涨红了脸,塞钱的动作很坚定,再回神,孙成就看到宋立民眸色满含希期之色,更多的是哀求。
孙成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乐见宋家人这般丧家之犬模样,把宋立民塞钱行为算成他们认输。
这就认输了?于是他掂了掂钱袋子,喜上眉梢,高兴得合不拢嘴,露出一排大黄牙,瞎咧咧着。
一百两?
不对!
这手感明明只有十两!
想糊弄你爷爷?真当爷爷是傻子不成?
他冷笑出声:“慢着!”
随从刀鞘离身,寒光四射,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愿赌服输,怎么?宋大夫这是不服输了?”
他将钱袋子打开,只有些许碎银子掉下来,明眼人一看,望着地上的碎银子数了一遍,确实只有十两多银子,不免有点不耻宋家人的装疯卖傻行为。于是乎:
“就是!愿赌服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家医馆这么输..”不起。
“要我说,治病看伤最注重的是大夫的医术,若是大夫想让俺们快点好,那就用好用且省钱的药材,若是大夫品行不好,专门卖疗效慢,花钱多的药材,那可就苦了俺们这些个伤者..”
一个年老者亦佝偻着腰身,站人群里骤然发声,声音之大瞬间盖过了围观百姓的非议之音。
就连孙成他身后的乌合之众也连忙起哄,声音之大,整个街头几乎都能听见:“呵!看来咱们宋家医馆的大夫品行堪忧啊..”“啊?哈哈哈”
而不远处楼上有一人听见这喧闹声,满意地灌下一杯酒。
眼瞅着局面逐渐失控,宋立民额头慢慢浸满了汗水,他时不时以袖拭汗,见药童扶着老父亲,伸出手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听自己解释,讪笑着解释:“怎么会?”
“在下明明给了一百两银票,大家伙都看见了”
这话一出,原本准备离开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
都看着您给钱袋子,但是没看到您把一百两银票掏出来,让大家看到那一百两银票面额亲自给孙成啊。
大家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看!宋立民这厮平时一副笑呵呵模样,见人就笑呵呵,俺们把人家当成杏林好医。人家啊,把俺们当成供钱的奴隶,可恶!”
“退货!俺要退货!”
“俺也要”“我呸!真黑心..”
一些书生、商贾听着不对味儿,站出来挤进药铺当下,嚷嚷着退货。
“这..”“客官,您可是有什么误会,俺们这药材是个顶个的好药材”
药童被徒然暴增的书生们吓到,支支吾吾许久,眼神顷刻间看向自家主子,寻求帮助。
“误会?”“没什么误会?”“在下就是不想要了,怎么?不能退?”
那些书生啪一下将药拍在柜台上齐齐高呼退货,一下子涌现出这么多人退货,药童面色有点为难,目光一直留意着主子的神色,急得两腿战战,眼里蓄着泪意,一直解释着。
“能能!可容小的查查这药包?”
小二的表情都快哭了。
“快点快点”“你磨蹭什么”
一旁的书生互相使眼色。
“就是就是!这可是刚才花了我30铜板买的,你可别耍什么花招”
这可是刚出门的药包,从你家大门没出去一刻钟,别提什么受潮等药损。
那个身形消瘦的书生捂着嘴,瘦得颧骨突兀,眼窝深陷,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之人能听见,含沙射影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哎哎”“我”“还有我,我也要退货”
一旁的书生们见伙计这般墨迹,也有点急了,挤来挤去。场面一时有点混乱乱。
药童细细核对着账本,确认无误后,方才笑着回话:“小的已经确认过账目,这确实是我药馆的药包:参苓白术散”
“李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