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臣!”“我原以为你是懂我的,没成想,在你眼里,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张闻迎上那人暧昧的神色,气得急红眼,“吱吱”收下的船桨用了力,如破败的老风车吱吱乱叫。
他速度很快,十步作两步,船还没靠岸,一下子跳上岸,将船锚拴好,快步走向陆臣,“呼哧”一拳头下去,径直砸在陆臣的脸上。
“姓张的,你住手!”
就口嗨一下,怎么了?孤男寡女,谁知道你们在瓜田李下,还是怎么滴..
陆臣也没想到这人长得文质彬彬,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蓄,一拳头下去,自己的脸都酥麻,随之,剧烈的刺痛袭击着全身,很快他觉得自己的牙齿要掉了,咕噜一下,唇齿间瞬间充斥着一阵铁锈味儿,察觉到牙齿出血,抬头间两人四目相对。
张闻的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前,而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好友,彷佛大海里的深渊,讳莫如深,冰冷刺骨,他一脸悲痛,痛心疾首道:“原以为你不一样,到头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日后若是传出对严姑娘不好的流言,陆臣,我不会放过你!还望你好自为之”
陆臣跌坐在地上,很是狼狈,张闻掀起的衣角甩了在他的脸上,生疼!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而后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只余下一片阴翳。
恰好严老爹出来歇息,见一众人脸色铁青,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脸不善地盯着陆臣,他心里有点疑惑,于是扶着自己的闺女往屋里去,“这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两人不是好好的,这几天怎么就红了脸?
他虽然是在问自己闺女,一双眼睛在张闻和陆臣之间打量着,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不解。
严翎儿拽着亲爹的衣袖,搡着他的衣服,撒娇道:“爹爹,咱们还是别将房子租出去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欺负你闺女了”
严老爹一愣,拍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抚,诱哄着:“不租不租”“翎儿要紧”“他们再过几日都走了,别担心,爹爹在呢,你要是不喜欢,去你舅妈家玩玩?”
“爹!”“你怎么就是不上心呢?要是他们作恶犯科怎么办,咱们不就是窝藏罪犯的虎狼之地?”
尽知道逃避问题,反正她是受不了这人。
对于闺女的不愉悦,老爷子不以为然,嘴角嗡动:“哪能呢?都是文弱书生,不会如此作践自己的前途”
“好了好了,家里的饭好,你快去弄点凉菜,隔壁约我出去垂钓,莫要误了佳期”
他簇拥着闺女家去,还不忘给陆臣一个歉意的眼神。
陆臣深深地望着父女俩的背影,手捂着嘴角,缓缓起身,抿紧唇角,刺痛时不时地袭来,他疼得眉目微蹙,下次定要给他好看!
真当他是泥捏得不成?
他如实想。
却不知微微敞开的门外,有一双双眼睛正如荒城里的野蛇一丝不苟地盯着院子里的一切。
初秋的雨水说来就来,细雨绵密如斯,天色初暗,午夜,猝来的钟声穿透了岸边结霜的老枫树,乌鸦的哀声早早落下。
随着青烟袅袅穿透暗黄的轩窗,屋里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黑夜里两道人影攒动。
翌日,酉时三刻,驿站里人声渐复。
“什么?找不到人?”啪唧一下,重物砸在木头上的闷哼生伴随着沙哑的声音落下。
而侍立在一旁的张三时不时往那边一瞄,将主子惊诧的神色尽收眼底,接着补充道:“属下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申时府衙早早派了人去严家小院报喜,迟迟不见公子出来见驾,最后衙役带着一屋子人去屋里找寻他,却不见其踪影”
什么叫不见踪影?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难道失踪了不成?
“城内外呢?有没有派人去找?”那厮惯会任性,做什么都要依了自己心意,许是出去走走。
“找了,城内外的乞丐都给发动了,硬是没听到一点风声”,这也是张三疑惑的地方,他带着府衙衙役把城里外家家户户都搜罗了一遍,偏偏不见一丝痕迹,谁知道那位关键时刻就“消失”一般,反正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话到这里,沈醉为之一默,剑眉星目下藏着深邃的双眸,此刻散发着幽幽寒光。
一旁的王二见状,忙拿起帕子将桌子上的茶渍擦干抹净,而后又往主子跟前的茶杯倾倒好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