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叫小武的仆从拿出银子放到掌柜子手里,随即抱臂上观。
“哎哎”“诸位还请等等,老朽进屋问问”掌柜子还没进屋,那个砸钱的公子手拿墨扇已然大摇大摆进屋了。
来人环顾一圈,最后看向酒楼唯一的观众,不屑道:“哎!”“小武给钱”
小武又拿着钱来到陆臣面前,钱袋子刚扔给他,下一秒就被徒然出现的玉扇打断了几人的视线。
“姓安的,真以为自己有个臭钱了不起啊”
又一拨人进楼了。
这一波人穿着精秀,每人脸色温和,齐齐向陆晁点头算是问候。
而安鸿图一行人穿着五颜六色,衣衫不整,一身酒气,面颊酡红,互相搀扶着,一看见门口那群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哟”“这不是名满天下的孙大少,你不在岳鹿书院呆着,跑这里做甚”
“咳!安兄,你没瞧见人家左拥右抱,那还静得下心看书啊,这是带着美人来看花灯呗”
一旁的上官礼扫了一圈,没看见熟人,眼神一暗,脱嘴而出的话自然十分难听。
言语间满是嘲讽。
孙时蕴柳眉微蹙,口齿伶俐:“上官礼,几日不见,你的嘴还是如此臭,比茅厕的石头还臭,又臭又硬”
上官礼忿然不能自抑,气得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忽而他瞥见门外熟悉的身影,脸上的阴翳表情敛了几分,收了扇子,
“哼!今天算你们运气好”
“安兄,我们走!”
丢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哎!”“上官兄..”安鸿志目光追着上官礼而去,见好友转身不见人影,不由得落了个没脸,悻悻然摸了摸鼻子,转头追着上官礼离去的方向而去。
孙渊睢视着几人离开,目光深沉,直到其表妹扯了扯其袖子,这才回神看向屋里的少年。
“...断巘绿溪边,危亭翠壁前。轩窗谁是客?诗酒自称仙。远壑春藏雨,长波昼起烟。吏人休报事,高兴正陶然...”
蔡先生的说书声并没有停下,而听书者好像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掌柜子在一旁这时冒出来,舔着笑道:“诸位是上楼还是听书?”
孙源神色不明,倒是孙时蕴轻笑道:“掌柜子,将酒楼最时兴的酒水拿过来,我们去二楼看看”
“对”“今夜月色不错,我们去二楼坐坐”
身旁几个带着面具的少女齐齐附和着。
“不!我还是回去吧”“表妹,你们坐吧,我出去走走”
孙渊走得很快,衣诀翻飞,卷起的凉风轻拂在每个人脸上,转眼之间便出了门不见踪影,惹得少女们纷纷在原地跺脚。
“表哥”“诸位,恕我无礼了”孙时蕴肉眼可见地急了,抬脚出门追着孙渊的脚步而去。
被留下的女子们兴致缺缺,“掌柜子,退钱吧”“我们不去了”
“诸位小姐,酒水已经备好了,饭菜也弄好了,你们要是早点退,还行,现在退有点晚”
掌柜子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小姐们,又看向门口的小二们,挡住了去路。
“时桃,你说怎么办?”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局促不安,最后将目光看向孙家的庶女孙时桃身上。
孙时桃抿紧了唇角指了指陆臣:“既然大家都没胃口,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
“至于这酒水饭菜就给这位公子吧”
她可是记得出门前,嫡母耳提面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小姐,要是大小姐有个闪失,姨娘就要被卖进青楼了。
“啊?可是这也不少钱吧”
“不过,等会儿就要放花灯了,去晚了,就放不了花灯”
“可是,这会儿门口好多人”
是以,孙时蕴一走,她的心也跟着走了。
“嘣!”“呼哧”
明亮闪耀的烟火铺满夜空,姑娘们顿时不纠结了,提着裙摆三三两两牵着手,钻进人群里。
当饭菜端到陆臣面前时,他确实有点惊讶。
对上小二那讨好的笑,他有点汗颜:“蔡先生可吃食了?”
蔡先生不明所以,但还是摇摇头:“尚未”
少年接过酒水,送到先生面前,“刚好酒楼做好了饭菜,一起尝尝?”
说是饭菜,实则只有花生米和一碟子酸菜。看来酒楼为了留客,费劲心思。
蔡先生有点哑然,只道是:“可”
于是,两人开始坐下品尝酒楼做得“特色菜”。
少年又发话了:“小二,上点凉茶”
小二这才发现蔡先生的碗早已经空空如也。
而他的嘴皮子泛白,起皮,而去额角汗珠密布,想来口渴难耐。
想到某种可能,小二悟了,忙添茶倒水。
陆臣:“先生如此博学,怎得不入仕?”
蔡先生神情复杂,抿了一口茶水,答曰:“上有双亲,家有妻室,不便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