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一开,鸟雀挂满了杏树枝头,寂静的屋里顿时热闹几分。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愤愤不平:“..看来我得问问爹是不是有个私生子?”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万万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身高别无二致,脸蛋几近一模一样,要不是红点点破坏了那小子脸上的美感,他都以为那人是自己的分身。
这般看来,只有一个可能....
陆臣这人很有可能是亲爹的私生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安鸿志就怒火中烧。
说什么家财万贯留给自己?说什么累世人脉也倾囊相授?...
莫不是诓人的?
“呜呜呜”“安家终于有人了”
他再也不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了。
安大少爷又哭又笑,哭花了妆。
沈醉眉目攒动,抽回自己的手,赫然起身,望着窗外的景色,背手而立,凛然道:“这是岳父的回信,你看看”
一旁的乘风从怀里掏出小纸条递给安大少。
安鸿志收起了惺惺作态架势,觑了一眼沈醉,又看了看乘风,最后还是打开纸条子。
只见纸条上墨迹已干,“婚后三年,诞下长女后,定北王举办蹴鞠球会,随中要害,自此不能人道也”
“这是陆臣的生辰八字”
帖子上赫然写着:渠县杏花村,陆氏子,父:蒋成,母:陆乔,诞于天临十八年...
天临十八年?
比自己小1岁?
算算时间,那年祖母溘然病逝,父亲守孝,定然不敢违背祖宗孝悌之伦。
这么说来,此人真的不是私生子?
“你的意思是李代桃僵?”
他把玩着团扇,意味深长道。
不然他这么盯着农家子作甚?
除了给自己铺路之外,他想不通沈醉这般做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沈醉深以为然,神秘道::“还算聪明”“这些日子你要尽快熟悉此人的秉性,人员来往、饮食习惯等”
安鸿志眼珠子转得快,一脸玩味:“随即取而代之?”
“可是这样并不能改变安家的现状”
陆臣只是长得比自己像而已,他取代此人,除了远离安家纷乱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少年漠然回头,却道:“若是此人有了秀才身份,官袍加身?”
“本公子一介商贾之子,从小饱受诗书都不能登科,凭他?”
这话戳到安大公子的心口,他很是不满,一个小小农家子还能比自己这个从小饱受诗书的人还能行不成?
反正他把不信。
这次沈醉难得有耐心,他徐徐坐下来,压低了嗓音解释一番,低声道:“有了农家子的身份,你处境更安全,也能安心下场科考”
在盛京城里,有太多人盯着安家,安大少自然不能大展宏图。
安鸿志有点心动。
沈醉:“要是他登科入仕,于你也是不错的选择”
届时,安鸿志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京城。
毕竟下场学子千千万,安鸿志从十岁开始科考,一直不中,心静不下来,眼高手低,自然也就“郁郁不得志”。
大舅子:“....”他才不屑。
陆臣并不知道有人惦记他。
“嘿!我说你这人..”
有人从茅厕出来,速度很快,径直撞到陆臣。
他还没生气,那人捂着鼻子骂骂咧咧起来。
少年头戴斗笠,身上飘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香气满怀,来人嗅了嗅,是药香。
抬头就见一美人头戴斗笠,正望着自己。
他收了一脸戾气,带着自以为和善的笑意,夹着嗓子问道:“....敢问小姐来此可是有事”
不成想“小姐”愤然拂袖而去,丢下一句话:“无事”
郑富贵望着小姐远去的背影发呆。
“小姐”却掀帘进亭,拱手而立:“请先生福安”“请师兄们妆安”“学生陆臣见过诸位”
寇家私塾里,少年们对新来的插班生投来异样的目光,纷纷打量着来人,目光肆虐。
郑富贵紧随其后,当下就知道这是新收的农家子陆臣,满脸笑意尽散去,见大家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交头接耳蛐蛐自己,气红了脸,顿时大怒。
他使了个眼风,一旁的小弟郑福升眼珠子转得快:“是师妹吧?”
“这个师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哈哈哈”“哪里哪里”“快说快说哪里见过?”
大家怂恿着郑福升,一个两个权当看笑话,笑做一团。
吊足了大家胃口,郑福升瘪嘴坏笑:“当然..”
“当然是天上呗”
“(ˉ▽ ̄~) 切~~?”“去去去”
大家都不满意这个回答。
这时,郑富贵出手了。
他拱手以礼:“先生,能来咱们寇家的学子都有所长,不知这位师妹有什么专长啊?”
陆臣:“并无所长”
即使隔着斗笠,大家也知道少年神情淡漠,语气淡淡。
“听说陆姑娘才思敏捷,不如玩玩...”
能把吟诗作词当成玩玩之言,可见这群人真不把陆臣当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