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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蕴文和杳月并肩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杳月担心他折腾了一天没吃饭,一到家,就先进了厨房去给他下馄饨。
馄饨一个个摆在撒了面粉的案板上,像是肥嘟嘟的小元宝。
“馄饨是我下午没事的时候包好的,你先休息一下,随时可以下锅。”
“不着急。”
杳月正要将小锅放在炉灶上,忽然腰身一紧。是周蕴文从身后将她抱着,杳月无法,只好乖乖地任由他抱着,不再动弹。
周蕴文抱的很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鼻腔内全部都被她的气息填满后。周蕴文这才多了一丝实感,仿佛这时候才真的感受到自己已经从那座大楼里走出来。
杜杳月会发光,他时常有这种感觉,仿佛他只要拉住她的手,那些躲在黑影里阴暗湿滑的目光就不是缠上他。
“抱抱我,杳月。”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祈求过她。
杳月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但还是一言不发地乖乖照做。她略显僵硬地把身子转过来。
周蕴文低头看她在怀里蛄蛹,不禁笑了出来,“该看的都看过了,怎么还害羞?”
杳月刚伸出手要环住他,闻言一拳垂在他背上。
周蕴文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杳月明知他是装的,但还是伸出手顺毛捋了两下。
周蕴文又开心了,“就这么心疼我?”
杳月窝在他怀里,闷闷道,“我怕上明天的报纸头条。”
她正说着,脸已经被周蕴文双手托了起来。他俯下身去,轻柔地吻着她。
杳月不受控制地沉浸在飘飘然的感觉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推了推他,“炉子上还架着火……”
周蕴文仍闭着眼吻她,虽一副恍若未闻的状态,但搂在她腰上地右手伸出去,“啪嗒”一声就把火熄灭了。
这下杳月再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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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等到周蕴文彻底尽之后,杳月已彻底窝在被褥里,气喘吁吁地没了脾气。
她们从楼里出来时已是深夜,而现下,透过鸢尾花窗帘,隐约可见青色的晨光遥遥射入。
“周蕴文。”
“嗯?”
事后,她趴在他些微泥泞发烫的胸膛上,声音低沉似是喃喃自语,“我们走吧。”
“什么?”周蕴文还在晃神,一直没听明白。
“我们走到一个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的地方去。今晚的情形,我实在不想来第二次了。”
杳月撑起身子,抬头望向他时周蕴文可以看到她眼底的氤氲,“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还要调查你?”
周蕴文也是心情复杂,他何尝不想简简单单地和她一同度过平顺的一生,然而他想起廖仞来……
“杳月,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紧紧将杳月搂在怀中,“我向你保证,等我做完这件事,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一切纷争。”
杳月窝在他怀里,终于安心地笑了。她不再说话,也不再追问他要做什么事,这件事需要多久。
她相信周蕴文的每一句话,正如相信他会让她幸福。
耳边是周蕴文绵长安稳的呼吸声,杳月昏昏沉沉间便睡去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她起来时周蕴文已不在家中。
周蕴文起了个大早,独自驱车前往郊外。到了城门口他便将车停在路边,而自己则徒步穿过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前往某处民房。
肖定倾就在里面。他被严刑逼供了数日,身子大为亏空,是而周蕴文还留了一个医生在这贴身照料。
周蕴文赶到时,黄唯已经到了。经过几日修养,肖定倾算是养好了一些。虽然仍赶不上往常,但足以应付舟车劳顿。
北平城内他们已经暴露,尽管明面上已进行了换俘仪式,但为防暗箭,他们俩的组织要求其尽快赶往江西。
周蕴文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送老友一程。
虽然他并理解肖定倾为了给主义将自己的命和前途都搭了上去的决定,但他仍旧选择尊重。
只是望着他这次瘦削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定倾,你这是何苦。”
明明大好前途,众人敬仰,现在却落得个放逐流浪的境地!
而肖定倾似乎也有话要同他说。黄唯去屋外站岗放哨,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肖定倾开口道,“蕴文,你还记得咱们当前初识时共同的愿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