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这么久,两个人都饥肠辘辘,周蕴文去买了几块油炸糕来,指指对面公园,“忙了这么一上午,先休息休息吧。”
杳月点点头,她现在真的又累又饿。
两个人走到一处人少的树荫处,周蕴文脱了外套放在草坪上,二人坐下。
油炸糕是新鲜出炉的,杳月接过就闻到一股扑鼻的小麦煎炸后的香气,顿时口齿生津。
根本不顾上和他说话,杳月狼吞虎咽地消灭掉了三个油炸糕。
听到周蕴文在旁边低声闷笑,杳月有些脸红,吐舌,“诶呀,你是不是不够吃了?”
周蕴文慢条斯理地吃着,摇摇头,“怕什么,摊子在那,不够再买就是了。”
“那你笑什么?”
“我忽然想到,咱们成婚那晚,你吃了一根面条就说饱了。”
没想到周蕴文竟然还记得这些,杳月这下是真有些汗颜了,纠结半天还是道,“当时......不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嘛。”
“杜杳月,你为什么会觉得吃得少就能给我留下好印象呢?”周蕴文十分费解,歪着脑袋盯着她,“难道我长了一张小气的脸,让你觉得多吃一口我就会打你?”
杳月“噗嗤”笑了。还真是,她现在也想不起当初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了,那些深闺之中初次见到丈夫时的小心翼翼宛如上辈子的事,便是想想都觉得抽象模糊。
实在想不起来了。
“......可能......当时是被吓坏了吧。”
“什么?”周蕴文没听清。
杳月摸了摸脸颊,似乎试图掩饰自己害羞的表情。但她还是点点头, “对啊,可能就是害怕吧。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世界有这么大,人能有这么多种活法。我身边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以你的喜怒为喜怒,以你的悲欢为悲欢。所以我很担心自己做不好,生怕哪里就惹你不高兴,那样,我一辈子都会被毁了。”
周蕴文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方才说的话让他在震撼的同时感到不可置信,他虽离经叛道,也是大家族里的孩子,家族里的女性众多,周蕴文不是没看过她们的生活。
可直到杜杳月,这个此刻就在他身边的活生生的这个人说出这些话来时,年少时那些早已习以为常的“日常”才终于被添上血肉的颜色。
“对不起。”
“什么?”
这回轮到杳月没听清了,周蕴文清了清喉咙,又说了一遍。
杳月笑笑,有些不好意思,“诶呦,干嘛忽然道歉。不用啊,都过去了。”
她双手托腮,望着漫天云彩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小声喃喃仿若自语,“反正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大家都一样。”
“不对的事,不能因为做的人多就变成对的。所以......”
周蕴文坚定道,“......我还是应该跟你正式道歉,顺便感谢你宽容大度,仍愿意跟我做朋友。”
他伸出手来,“谢谢你,杜小月。”
杳月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来,绽放出一个极其绚烂的笑容,“不客气,周少爷。”
“喂,干嘛给我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很贴切啊,你生下来是少爷,还有一身少爷毛病。叫你这么没错啊。”杳月笑嘻嘻地挑眉,不容他反驳立马道,“诶,你刚才打听出什么来没有?”
*
周蕴文在男人堆里也打听了不少事。
他和杳月英雄所见略同,一致认为这个郭癞子便是关键人物。
“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刘老二也不清白,但邻居说他回来之后又消失了,说是去西北跟人挖矿去了。”周蕴文也提到了刘老二,只可惜街坊们对刘老二也不甚了解。至于他们言之凿凿刘老二去挣钱了的唯一证据,就是刘家父母每月都会收到一笔寄来的抚养费。
随后,二人先去找了九爷,有九爷帮忙,很快就查到了郭癞子,他果然在附近的小赌场活动,而那个刘老二,仍是一团迷雾。
待摸清郭癞子的行踪后,大家决定,今晚,一定要活捉郭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