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谁玩意儿呢?这种敏感词语前面的主语就别缩短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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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月一回到家还真收到了信。两封,被小春放在桌子上。
新的主人分别是周家兄妹俩。
看来周蕴文也不完全是胡说,他的确寄了信来,只可惜车马太慢。
杳月先看了蕴屏的信,周蕴屏给她寄信来除了问她有没有去找卫凛照,最主要的还跟杳月告罪——就在写信当日,蕴屏见到杜母,一不小心把她的事说漏了嘴。
杳月看看落款又算了下时间,确定了母亲必定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马上动身来了奉天,一晚上都没耽误。
于父母的宠爱恩情,她无以为报。
不过她直接没拆周蕴文的第二封信,而是从床下找出自己的皮箱来,开始数钱——如果说今天唯一可以称之为好处的事,就是杳月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去上学、一定要去能被成为学校的地方学习的决心。
去学一门感兴趣的知识,并为之奋斗终生,无论是传道受业,还是怡然自得,都太令人着迷了。
她也想、也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
小饭粒如今也算步入正轨,杳月现在手头的钱加起来还差一些,但年后应该不成问题。
另外这小半年的时间,正好可以再巩固一下,那天补习后卫六跟她打包票,说是明年入学中学或是预科,都不成问题。
于是杳月愈发努力起来。
刚步入十月,金九爷的新会所——长馨饭店——就落成了。
剪彩开幕那日定在双十节,九号的时候九爷便已宴请众多社会各界好友提前体验一番,连他手底下的兄弟们、以及杳月三人都收到了请帖。不过各界名流实在二楼包厅内,而她们是在一楼大厅吃席。
但如九爷这般大方的已是难得,这世道,多的是不把人当人的混蛋。
杳月几个也与有荣焉,三个人买了个礼物,风风火火地就杀往了长馨饭店。到时长馨饭店门口已经人群熙攘,自一号开始,长馨饭店门口便大摆粥棚,广布善缘。一楼摆了有七八桌,除了杳月三人差不多都是男人,她们落座后,尽管周边都是熟面孔,但还有些局促。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侍者,躬身邀请她们上楼去。
小春惊讶地指指自己,“我们?不合适吧?”
侍者笑眯眯的,“在这地方,九爷说谁合适,谁就合适。”
同桌的师傅哈哈笑,对小春说,“别怕啊小春,说不定是九爷看上你了,要讨你去做小老婆呢!”
“呸!”小春笑嘻嘻,“老娘蒸馒头包子饺子都蒸大的,凭什么自己要当小的?”
于是甩开一众师傅的喝彩声,三人跟着侍者上了楼去。
原本一楼大厅已足够富丽堂皇,然而上了楼梯,拐了个弯,长馨饭店简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更为神秘更为低调奢华的地方。不同于一楼的热闹宣扬,二楼隔音极好,只能听到各处流淌着舒缓高雅的钢琴曲。
厅内更像是一个沙龙,杳月三个人一进来就显得跟这里长裙华服的男男女女们格格不入。小春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盛着带气泡的金色液体的高脚杯,适合喝一口缓解感觉,却不想冷不丁被呛的咳嗦一声。
“辣舌头!”小春不敢再喝了,跟她们咬耳朵,“好像是酒。”
三人正说着,却听九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胆量可以啊,我还以为你们三个女泼皮不敢上来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恰逢开业,九爷瞧着都比之前年轻了几岁。小春嘟囔,“你都说了是女泼皮了,还有泼皮不敢的事吗?”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蕴文。
奉天很小吗?
而周蕴文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只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听闻九爷玩笑便附和一声,“哦?什么女泼皮?”
一副对这背后故事十分好奇的模样。
奉承的那叫一个润物细无声。
九爷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将杳月三人当家跟恶霸厮打的故事讲给他听,罢了还意犹未尽道,“邹应你不知道,她们这三个丫头好厉害,不用说话就把我手下的弟兄们自动受入麾下了。”
然而邹应却一副笑不出来的模样,九爷有些奇怪地摸摸头:怎么,他很不会讲故事吗?
怎么到了邹应这,脸色这么难看?
九爷还有别的人要应酬,也不跟她们多耽误,笑眯眯地跟小春丢下一句,“好好吃好好玩,别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望着杳月,语气温和了不少,“我还以为杜小姐今天会跟杨先生一起呢,怎么,您二位没一道儿来?”
杳月该死地注意到,周蕴文的耳朵竖了起来。
好死不死,九爷乐得给杨益生做个顺水人情,当即冲不远处挥手道,“杨先生,您看这是谁?”
果然,不远处的杨益生闻言扭过头来。
还不等众人反应,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响在身后,“舅舅,你偷偷在这跟邹应聊什么呢?”
来人竟然是段杭。
显然段杭看到了跟宴会格格不入的杜杳月也是十分惊讶,她性子倒是很直接,一脸惊讶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