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腐烂的臭气,让徐玲悦忍不住干呕起来。
徐玲悦的手指触到地面,是粘稠的、冰冷的触感。
她不敢细想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缩回手。
耳边传来滴答的水声,像是某种计时器,又像是催命的符咒。
“有人吗?“徐玲悦颤抖着声音喊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空洞。
没有人回答,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汽车驶过的轰鸣。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右腿传来一阵剧痛。
伸手摸索,发现牛仔裤已经被划破,掌心触到温热的液体。
是血。
徐玲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感受周围的环境。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有些地方已经开裂,缝隙里长满了滑腻的苔藓。
空气潮湿得能掐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团粘稠的雾气。
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墙面是冰凉的金属,布满凹凸不平的纹路。
如果说她之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那么现在徐玲悦发现现实正在啪啪打脸。
未知的地方、逼仄的空间,安静到窒息的黑暗,这一切都让她头皮发麻。
徐玲悦努力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从粘稠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没有信号,手机屏幕也摔碎了,她轻轻地抠着那些玻璃残渣,细密的碎片扎进指尖,疼痛让她的大脑变得清醒。
伤口如果不做处理,她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游戏还没开服就直接上地狱难关,徐玲悦只好撕开还算干爽的内衬裹住脚上和腿上的伤口。
“徐玲悦,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咬牙告诫自己,手上包裹伤口的力道也加重一分。
打不倒你的,终将使你变得更加强大。
她深呼吸,粘稠沉闷的空气冲破鼻腔,她忍不住捂嘴干呕。
如果说她现在就是那只落单的雏鸟,她也要想方设法给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不靠任何人,不靠任何外力。
在黑暗中,做一个不怕死的理想主义者。
她用带着鲜血的指尖一寸一寸抚过墙面,感受着狭小空间里的一切细微声响。
这里应该是一处城市天井,不知道是排污水的还是废弃的空井。
把她推下来的人应该认识自己,但是对于那个女声,徐玲悦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确是陌生的。
肯定有主谋,女生应该只是一杆枪。
到底是谁呢?
她抬起手腕,一边思考,一边继续探索。
井壁上有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梯,但早已断裂,只剩下几截残破的钢筋突兀地伸出来。
徐玲悦咬了咬牙,伸手抓住其中一根,试图借力爬上去。
然而,钢筋上的边缘突出,长满铁锈的破损铁饼锋利如刀,瞬间割破了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混入污水中,消失无踪。
井壁很滑腻,钢筋只剩下一半,她根本上不去。
头顶上有声音,好像是加固井盖的响动。
细小的灰尘扑簌簌落在她的脸上。
徐玲悦刚才掉落下来,身体撞击在地面,她只是小浮动用手触摸周围的环境,她的身体的幅度并不大。
她不敢乱动,害怕更多未知的危险。
终于,她伸出一只脚轻轻地探索着四周。
移动了几十厘米,她差点踏空。
徐玲悦嘴唇发白,好险,真的好险。
她能踏空,就证明她没有完全调入井底。
那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什么地方?是检修平台?还是破败的井壁塌房留下的一片突出的砖墙?
她用力掐着掌心,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慌,如果慌了的话,她就乱了阵脚。
手机没有信号,她根本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根据头顶传来的响动和摔下来的时间判断,应该不算很高,但是她要怎么上去呢?
腿大概是骨折了,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伤,她感觉喉间有腥甜传来。
“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她认真想着爬上去的方法。
手腕上的数码手表突然震动了一下,提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二十。
徐玲悦脑子“嗡”的一声。
陈飞,她想到了陈飞。
这是陈飞为了保证她通勤和在公司的人身安全给她配备的数码手表,有jps定位功能,还有快速报警和快速拨号的功能。
可是现在没有网络,电量也快耗尽。
冷静,一定要冷静,尤其是在这种危险的时候,让大脑安静的思考,才是活命的唯一方法。
她坐在黑暗中,飞快转动脑子,想着逃出这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