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悦说。
医生点点头,面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了。
“医生,是什么很严重的疾病吗?”
徐玲悦不想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询问答案,医生淡淡地硬了一声,随即低头继续看手中的检查报告。
医者仁心,一般情况下,医生不会把最坏的结果告诉病人以及病人家属,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比较紧急,必须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拿着报告快步回到主任办公室,很快他又拿着几张纸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你好,病人的检查报告我看了,现在情况非常的紧急,长话短说,这是一种罕见病,必须马上手术。”
风险报告被递到周糖手里,她双手颤抖,连笔都拿不稳。
“医生,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问题是她目前最想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很可惜,医生无法给出答复。
周糖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周谨言被推入手术室,他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大脑里有一片很细小的弹片没有被发现,它一直在最深处压迫着是神经,很有可能这次手术后,周谨言有望恢复光明,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对方赶快醒来。
第一场手术是开颅取出那个残留的子弹碎片,手术进行了九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周糖赶紧迎了过去: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说:
“虽然已经把之前残留的子弹碎片取了出来,但现在还是很复杂,你弟弟脑子里面的肿瘤很罕见,我们需要从其他地方调来医疗小组共同讨论治疗方案。”
医院很快就召开了一个罕见病治疗方案的会议,参会的专家有之前在军区总院给周谨言动手术的老院长,李医生也赶了过来。
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无法有效应对,为了不耽误患者的病情,军区总院的老院长联系了约翰斯霍普金斯的老同学,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国外的专家看着从国内传过去的影像报告也觉得很棘手,如果想治疗,当务之急是要把病人护送出国,国内的医疗器械以及医生团队还不能处理这样的罕见疾病,而且病人一直没有醒来,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
周糖的天都塌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的严重,明明上周跟弟弟见面的时候,对方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徐玲悦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忙,她呆在医院里反而会给大家添麻烦,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吗,她做不到。
很快,姐姐周糖也做好了决定,她要陪着周几年去国外治疗,她连夜去找电视台的领导说明情况,然后又去补办了护照。
好像大家已经自动忽略了坐在角落里的徐玲悦,不过想想也正常,生死关头,她又能帮着做些什么呢?不添乱就已经很好了。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想:
人生的骰子已经抛出去了,人有各自的历程,谁也无法改变什么,一切已成定局。
她什么也不用做,做什么都是徒劳,接受事实就好。
只是听着大家在耳边说着周谨言的病情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承担一些责任,哪怕听几句周糖对自己的责骂也好,可惜,作为女朋友她挑不出毛病,没有人会责怪于她,这也就意味着,目前也没有人会过来主动与她交流。
她失魂落魄的跟着周糖,她去医院,她默默的跟着,她回到周谨言的家,她也跟着。
最后对方忍不住了,哭着朝她大吼:
“你别老是跟着我,我已经很乱了,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
这语气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陈飞。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男朋友啊,你们不能剥夺我对我男朋友关心的权利吧。”
她小声啜泣,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很快,医院那边安排好了去国外的飞机,周糖回来拿周谨言的身份证件,徐玲悦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也没什么生气。
“玲悦,昨天我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但确实情况紧急,也请你原谅,我现在要带着阿谨去国外治疗,一切先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好吗?”
她没说话,她又能说什么呢?
听着对方带上门的声音,随即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她终于忍不住追了出去:
“糖糖姐,你把这个带着好吗?”
她递过去一个小物件,是一只录音笔。
“我在这里面录了很多内容,阿谨无聊的时候可以听一听。”
徐玲悦也想做一个迷迷糊糊的傻瓜,有时候人太聪明,确实会有很多烦恼,她过于灵敏的听力不小心听到了医生们的交谈,也只是零星的几句,说周谨言如果去国外动了手术很有可能会伤及脑部神经,对于之前的记忆会遗忘,但也有可能是小概率事件,但临床上的这些数据,哪怕是小数点后三位数也要谨慎。
她当然害怕被他遗忘,凭什么那么美好的岁月说忘就能忘记,她不甘心,所以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让大洋彼岸的周谨言在失去记忆后知道自己的存在,虽然这存在很渺小,但有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