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打lol?]
[刀塔来不来?]
[哥们有人造你谣管不管??!!]
[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再不管管你清白就要没了!]
无一例外,这个账号的主人一个字都没回复,说不定压根是连动态消息都没看。
枫晓猛地想起来了,这不是外婆家旁边那个孤儿院吗???
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拍摄视频的人没有露脸,只是怀中抱着吉他,骨感十足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琴弦。
alexanderwang的短袖白t搭配着黑色阔腿工装裤,身后是一片巨大的树冠绿影,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一片斑驳阴影,树冠下是水泥板,若仔细一看,身后的水泥板上坐着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
微躬着腰,手里抱了本书,摊开放在膝盖上,一双细嫩的小腿在空中晃啊晃。
偶有微风吹来,树冠在空中轻缓地摇动。一个个悦耳的音符从他的指尖蹦了出来,身后的女孩安静地低头看书,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个人不就是陈漾吗?!
而身后的那个看不太清身影的小女孩正是枫晓本人。
他什么时候录的,为什么她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弹的曲子是卡农,说来也很奇怪,不是说音乐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为什么陈漾这种看上去无情无欲的人,当她戴着耳机躲在被窝里听他弹奏卡农的时候,却感觉满屏都溢出了温暖和爱意。
想到这枫晓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脸颊慢慢烧起来,胸腔变得剧烈地上下起伏,被窝里温度骤升。
她再也撑不住了,一把掀开被窝,新鲜冰凉的空气如流水般包围着她,枫晓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睡她斜对面的也偷偷玩手机的江柳注意到她的动静关切问道。
“嗯?怎么回事?”
“怎么了?”
丁程和易子琳也支起身询问道。
“我没事,刚才在憋气,有点缺氧了。”
江柳:“你无缘无故憋气干嘛?”
枫晓说:“治失眠来着。”
她真没胡说,适当憋气的同时用力翻白眼,模拟昏阙的状态,针对失眠有一定疗效。
宿舍其他三人:......
这是什么小众的自残行为。
她深呼吸了几次,索性摘掉耳机,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然后侧躺着,耳朵紧贴枕头,居然能够听见自己“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跳。
完蛋,她该不会要猝死了吧。
大好年华,她觉得自己尚且年轻,未来无限美好,不想这么早早就死掉。
枫晓紧闭着眼,强迫快些入睡。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从后门进到教室,经过过道的时候黑秋吧吓了一跳:“我靠你昨晚是睡得有多晚?!”
枫晓算着自己应该是十二点之前睡的,就是罕见地没睡好,整整一晚上半睡半醒,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眼睛有点浮肿。
在学校大多数时间是平淡且无聊的,上课老师在台上唾液乱飞,底下的同学瞌睡连天。
当然瞌睡也仅仅是指小部分人,比如周茂思。
康兴锋的课很少有人敢睡觉,毕竟他是班主任,谁要是睡觉那就是不想活了。其他课他就看心情挑选随机英雄。
有的老师讲课语速缓慢语调平和,适合睡觉。
有的老师慷慨激昂,把讲台当作大舞台,他站在上面就像一个演说家,这样的课适合看课外书。
还有的老师喜欢上课提问,这时候就不太适合开小差,不过周茂思不同,因为他旁边是江柳。
江柳就跟他的狗腿子一样,自习课替他打掩护,正常上课也替他打掩护,包括老师讲第几页,第几题,答案是什么,完事后两人狼狈为奸地在底下偷偷笑。
江柳的心思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但周茂思本人似乎就不这样以为。
他常说:“你们这群人真的是,哎呀我都不想说你们,我跟她是革命友谊,懂不懂,别拿你们那些凡人的思维来揣测我。”
枫晓就在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柳听见了就不难过么?
但很快她就明白是自己想多了,江柳也是个缺心眼儿,大概是觉得,革命友谊诶,很难得的,你看除了我还有谁跟他是革命友谊?
所以每次周茂思辟谣的时候,她都跟个大傻子一样在旁边笑得乐呵,“革命友谊不容你们亵渎。”
于是枫晓又发现了她的一个优点,她拥有一颗很崭新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