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后悔的神色,乌春也当上回是她心甘情愿。
没什么好说的,乌春打算绕道,成静仪却唤住她,“皇子妃娘娘。”
乌春回过头看她,“你竭尽心思想要嫁给沈绥,我帮过你了,你若是还要我帮你,那我定是不干的。”
成静仪道:“娘娘想岔了,只是小女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您同三殿下的关系,和寻常夫妻如此不一样?哪有您这样处处避着夫君,甚至还想方设法给夫君纳妾的?”
“这同你没什么关系。”
雪停了。
庭院里的山石和绿梅却积着厚厚一层雪,扑簌簌地往下坠着雪沫。
乌春语气并不好,瞧在成静仪的眼睛里,就仿佛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娘娘若不嫌弃,说与小女听,小女可以为娘娘排解忧愁。”
正巧的是,沈珩也从此处经过,恰巧听到了她们的这段对话,心下微微狐疑,为何乌春会和成静仪有瓜葛,立在不远的走廊拐角处听着。
乌春道:“我不喜欢沈绥罢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可您与三殿下日夜相对,总该有些感情,您不喜欢三殿下,可是心里有其他人?”
沈珩的手捏紧了。
“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也和你没有关系,”乌春不想同她多讲,“你现在求我也没有用,沈绥现在并不信我,你要是还想着求沈绥娶你,不如多去他面前晃一晃。”
说到这事的时候,乌春吸入一股凉气,凉到了肺腑。
沈珩眉梢一动。
原来竟是这样,成二姑娘喜欢三弟,乌春却不喜欢三弟,遂帮着撮合他们,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这两个姑娘闹得不太愉快。
她竟然对三弟厌恶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到底在逢春殿过着怎样的日子?
听见成静仪不再纠缠,乌春也换了方向走动,沈珩默默退了出去,一路上都在想,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
若是乌春在沈绥身边过得好倒也罢了,偏偏她过得不好,甚至满腹的怨恨。
平心而论,他实在不愿意看见这般灵动娇俏的姑娘变成终日抱怨的怨妇。
他能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
乌春还没回到席间,就有个喝醉的官员举着酒杯递到她跟前,“这是谁家的美人?来,喝一个!”
酒气熏臭,乌春皱了皱眉,打算不理会,可那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却还纠缠不放。
“喂,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好不讲规矩的丫鬟!”
这话声音有些大,旁边不少人都听见了望过来,乌春却极其冷静,“也不知是哪头喝了酒就乱冲撞人的肥猪,也敢侮辱皇族血脉,就不怕下次大梁征战拿你的血祭旗?”
旁边人笑了,也感叹乌春胆子大。
男人怒不可遏,举起酒杯就要砸下来,“你好大的口气!找死!”
酒杯最终没有落下来,被一只冷白的手打歪,酒水在空中撒出一条扇子似的弧线,落在雪中很快没了痕迹。
沈绥手肘一带,官员的手就发出咯咯响声。
“啊啊啊——疼疼疼——救命!”
沈绥嫌脏似的手一甩,男人霎时跌倒在雪地里,沈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刘大人若是手痒,可以找郎中治一治,若是治不好,砍了也行,眼睛若是瞎,不如趁早挖了,也省得胡乱认人,平添麻烦。”
官员这才睁开眼睛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三皇子,那貌美的女子自然是他的皇子妃,他一个小小的县吏可惹不起,一溜儿道歉跑了。
沈绥的看了眼乌春,漠然的眸子,时间有些长。
乌春不知道他这一眼有什么含义,难不成是在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吗?
还没想过来,沈绥就已经走了。
“殿下,等等我。”
乌春小跑过去,不留神被裙子绊着摔了一跤,“哎呀”一声。
沈绥没有回头,却立在那里不再往前走了。
乌春自己爬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你好歹也陪着我走过去啊,要是还有这种人怎么办?”
“你倒还真是会利用人。”沈绥冷冷嘲讽,重新迈开步子,留下乌春一个人立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