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粳米粥红彤彤的,方圆百里都能闻到辣味儿了。
谢承殊嘴角轻扬,舀一勺递上来,“你羡慕啊?想尝尝?”
虞氏忙阻止:“沫儿快别听他显摆,那是让厨房特意煮给他的,辛辣烧心,连我们都不敢碰。上个月段家公子过府做客,他也这么忽悠人家,结果段小公子只尝了一口就被送去医馆了。寅儿这孩子从小口味就重,他爱的那些口食你吃不惯的。”
说着,虞氏夹了块酥饼放进苻以沫碗里,“来,吃这个,我亲手做的合欢饼,尝尝味道如何?”
苻以沫咬下一口酥饼时,谢承殊已将满满一勺辣粥下了肚。
看他吃得有滋有味儿,苻以沫只觉得自己嘴巴里的饼仿佛也有了别的味道。
用过早饭,虞氏忙着理账,遣谢承殊带苻以沫在府中四处走走,认认路。
刚出乾曙堂,就有小厮来禀,段家公子并裴家、程家公子找上门,要与谢承殊拼酒,一解昨日洞房未闹之苦闷。
谢承殊跃跃欲试,苻以沫便无所谓道:“你去吧,我自己逛。”
谢承殊其实根本不需要苻以沫首肯,他走得欢天喜地,毫不犹豫。
雀儿替姑娘委屈,“姑娘,您怎么就让姑爷走了呀?”
“他想去,难道我还能绑住他不成?”
雀儿急道:“可是,可是您知道他们去喝酒,喝的是哪一种酒么?”
苻以沫便问:“你知道?”
“花——”
雀儿刚吐个字,就被冯妈妈在手上掐了一把。
冯妈妈厉声呵斥:“雀儿,三少奶奶面前,不可胡说。”
雀儿苦着脸,不敢再坑声。
苻以沫笑了笑,“管他去哪儿,他走了,我还自在,舒坦些。”
谢承殊越是不沾家,越是不搭理她,那才好呢!
苻以沫欢欢乐乐地逛起园子,身后除了冯妈妈和雀儿,还跟了四个丫鬟,冯妈妈和雀儿暗自发愁,她倒不甚在意。
卫国公府是座五进院落,东边有座三里大的花园。
东花园实在很大,亭台楼阁、花鸟山水,话本子里的良辰美景也不过如此。苻以沫一路走走停停,走不多时,忽然看见竹林中有一条大理石铺就的小路,沿路西行,至园墙边,有道上锁的小木门,小路便在此截断了。
远远眺望,能看见几片白瓦。
“对面是什么地方?”苻以沫问道。
小丫头上前,“回三少奶奶,是书斋。里面藏书不计其数,昨日太太叫打理收整一番,所以先给锁了。”
苻以沫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
“对了,你家簪璎世族,同宗同族之人一定不少,你有听过一个叫做谢明礼的么?”
小丫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奴婢没有印象。”
正说着话,有人朝苻以沫走近,仔细一看,是老太太身边的单妈妈。
加上现下这次,苻以沫已见了这嬷嬷三回,一次是昨晚上,一次是今早上。
说起来,单妈妈昨晚似乎也同样在廊下守了她和谢承殊一夜呢。
单妈妈神态自若,向苻以沫缓行一礼,道:“三少奶奶,老太太请您往祠堂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