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茶水四溅。
“你这丫鬟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
雀儿回来时,见自家姑娘被团团包围,心中急切,提着茶壶便要往里钻,不慎被一个丫鬟推倒,茶壶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膝盖。
雀儿一身湿漉漉,许多茶叶黏在她的衣袖、前襟,而那打头的粉衣贵女微微侧过身子,拍着自己华贵的衣裙,却道:“当心弄脏本姑娘的衣裳,你知道这云锦价值几何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她被你的人拦着,压根够不着你,你离她这么远,水就是溅过来也溅不到你身上。”苻以沫拍掉糕屑,来到雀儿身边。
那女子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婢女,“我府里的丫头,衣裳怎么也比寻常人金贵。她遭殃了怎么说?某些乡野村姑若是眼皮子浅不识货,咱们大可叫别人来评评理。”
苻以沫看向那位婢女,适才便是她将雀儿推倒,茶水自然不可避免地也溅到了她身上。
“你想如何?”
“坏了别人的东西自然就得赔钱。这丫头看来是赔不起,既然她是你的人,你便替她赔了,如何?”
苻以沫扶起雀儿,“听上去合情合理,你要多少?”
“三百两。”
“……”苻以沫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她好像猛然听到耳边打了声惊雷,但只是手指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雀儿险些再次摔倒,哆哆嗦嗦靠近苻以沫耳边,“这,这根本就是故意讹我们!姑娘,我们去找三姑娘,三姑娘常与她们聚会,说不定能说上话。”
然而苻以沫环视一圈,莫说三妹,这个地方除了侍候的婢女们,根本就没几个人影了,大家都去前头赏花了。
苻以沫安抚地拍了拍雀儿的手,向那名婢女走去,右手微微缩进袖子里。
“值这么多银子么,我瞧瞧。”说着,伸出手去拂动那人打湿了一角的裙子。
婢女往旁边躲开,手不期然撞到苻以沫的手。
“哐当”——
一只玉镯掉了下来。
摔得粉碎。
声音清亮,随着这声响,苻以沫脸色一沉,目光冷寒盯着那婢女。
“我的镯子,被你摔了。”
“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婢女瞬时慌乱,被其主子拉到一边。
粉衣贵女站到苻以沫面前,“你莫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故意捉弄!”
苻以沫便又盯着她,“你的婢子摔了我的东西,你不认?”
那贵女回头瞪了眼自家丫头,眼底恼怒不已,婢女也不敢大声喧哗,只小声辩解:“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它自己,自己掉下来的……”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自己不当心,却想冤枉我的人。别以为耍这点伎俩就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