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正满心疑惑,随即就听到向莞宜朝着她面容狰狞地吼道:“哼!谁叫你让夫君竟对你动了真心?你可知,就连他躺在我身边之时,梦中呼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苏映雪闻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讪笑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害我?”
向莞宜却不以为然,嘲笑道,“表姐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真呢!你可知我为此谋划了多少年?又怎会给你做嫁衣。”
见苏映雪满脸的不理解,好像比谁都要无辜,向莞宜心中升起一丝戾气,她忽然很想见到表姐失态样子。
随即脸上带着一丝诡笑,对映雪笑道,“如今姨母也算是如愿了,敏哥儿也顺利袭爵了,姨母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被人查到继子之死与她有关了。”
苏映雪的脸瞬间扭曲,双眸圆睁,死死盯着向莞宜,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虚假。拼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说什么?”
向莞宜这才满意地笑出声来,缓缓道:“看在你这些年一向待我不薄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你还真以为你大哥惊马是意外?你父亲剿匪被刺是意外?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呐。我就从未见过这世上真有哪个后母会真心疼爱自己继女的。亏你还一向信任后母多过自己的亲人,等你到了地府与他们团聚,他们不会怪你这般天真吧。”
说完,向完宜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之处,脚步微微一顿,又缓缓回头望了她一眼,轻声道,“表姐如今也算是解脱了,我若是你,就算活着,怕也会觉得生不如死。”
待向莞宜渐渐走远,苏映雪终于无法忍耐,猛地朝床外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飞溅,洒落在旁边绣着并蒂莲的屏风之上,鲜红的颜色与屏风的素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哈哈哈……” 苏映雪发出一阵讽刺至极的大笑,那笑声中满是悲愤与绝望。滚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沿着眼角缓缓流淌,最终没入发间。
大哥马术向来极佳,倘若只是正常的惊马,又怎会被马蹄重重踩至胸口,以致重伤而亡呢?回想起在大哥出事之前,大哥曾数次有意无意地向她提及继母之事,可那时的她却责怪大哥对继母存有偏见。若是当时的她能将大哥的话听进心里,或许大哥就不会遭遇这般意外。
还有父亲,为何会在剿匪时被刺?如今想来,也是疑点重重。
苏映雪好恨。若有来世,她定要守护亲人,让那些害了她亲人之人付出代价,不再被情爱蒙蔽,要变得强大。
她又想起那天。
母亲忌日,她去昙华寺烧香,半道上,马车车轱辘突然损坏,正焦急失措,身后传来一道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声。
她扭头看去,姿貌端华,挺拔俊雅。
她怦然心动。
苏映雪艰难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床案上的那尊玉雕人偶上。那是在她今年生辰之时,陈煜安赠予她的生辰之礼。那尊人偶乃是他依照她的模样,精心雕琢而成。
她曾因这份礼物满心欢喜。
现在想来,却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它,费尽力气。
嘴角慢慢溢出鲜血,她忽然笑了。
终于,手指触碰到了人偶。紧接着,她猛地一发力。
只听 “嘣” 的一声,
玉雕人偶碎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