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蒋玉芝平日里看到蒋安沅就烦,这会儿子听着她的宽慰。心底竟有些暖意。
不一会儿,月云把蒋安衡也带到了福安堂,见到蒋安衡后,蒋安沅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蒋安衡来了之后,蒋安沅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于是在想前面领兵的头儿说的话。
贪污受贿?
其它的蒋安沅不敢说,但要说自己父亲贪污受贿她是万不信的。她父亲极少在官员之间走动,上门的人也不多,且府上从来都不收礼,就怕被有心人逮着不放,可没想到还是来是这一遭。
蒋安沅想,都出动禁军了,那事情肯定小不了。
现在圣上派禁军前来查证而不是抄家,那就说明只要他们找不到证据,那她父亲就不会有事。想到这里,蒋安沅心下又开始慌了,时不时地朝外面看。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终于是没了动静。
蒋老太太和曹氏也由着丫鬟婆子搀着走了进来,蒋安沅走上前去,扶着老太太,想开口问到底怎么样了,可她害怕,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便又闭上了嘴。
蒋玉芝见了曹氏,冲了上去,抱住了她,只是一直在哭。
曹氏安抚着蒋玉芝,蒋老太太伸手拍了拍蒋安沅,只道:“他们没搜出什么来,不必担心。”
听到蒋母这么说,蒋安沅这下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经过一夜的折腾,众人都累了,也都各自回去睡下了。
可蒋安沅却迟迟不能安眠。
她想,既然禁军没有在府上搜出什么,那为何父亲和二叔还未回来?蒋安沅翻了个身,也不知父亲那边是怎么个情况,那些人有没有对父亲用刑……
蒋安沅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一睁眼就听见朝云在说:“姑娘,姑娘,二爷回来了!”
蒋安沅一听,脑子顿时就清醒了,立马起身问道:“父亲呢,父亲回来了吗?”
见朝云面露难色,蒋安沅便知了结果,于是下了床,立马换了衣服往西院去,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等蒋安沅出门,刘妈妈来传话,说是蒋老太太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待蒋安沅走进福安堂,见到了蒋哲。
他还穿着官服,应该是今早一回来就往福安堂来了。面上是有些颓废,虽说看着是邋遢了一些,但看着没有受伤的痕迹,这让蒋安沅放心不少。
这时门外传来了曹氏的声音,带着哭腔:“老爷,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曹氏一路跑着过来,左右仔细地看了看蒋哲,看到他没事,曹氏才放心下来,又道:“老爷能平安回来,真是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你不知道,昨日那些个带刀的官兵闯进家来,府上都乱了套了。”
“好了!”蒋老太太发话,“先听你家老爷把事情原委说来再哭不迟。”
曹氏止了声,乖顺地坐在旁边。
“昨个上朝,本来好好的,结果快到下朝的时候,谁知那御史中丞出来参了大哥一本,说是大哥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巧立名目征收税款。”蒋哲说到这里时,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着,“圣上听了大发雷霆,当场把我同大哥分别关押审问,后来我才知道禁军已经来过家里了。”
见蒋哲说完,曹氏立马端起茶来递给他,蒋哲“吞吞”喝了好几大口后,又继续说道:
“禁军在家没查到什么,便先将我放了回来,但那御史中丞说得条条都是重罪,虽说家里没找到证据,但最关键是御史中丞拿出了大哥收贿的账本,圣上思定不是空穴来风,便把大哥关押了起来。现下是放我回家了,但也是停职查看,以观后效。”
“哎哟,我的老天爷呀,这真是飞来横祸,飞来横祸呀!”曹氏哭得厉害,毕竟前些日子还在为蒋玉芝挑选婆家,这没几天的功夫竟出了这等祸事,这谁能想得通。
“万一大哥被查到真有什么事,那咱们整个蒋家岂不是……”曹氏继续哭喊着。
“行了,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蒋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地喝斥曹氏,又看了眼蒋安沅,见她已是满脸苍白,心中不忍,便道:“沅丫头,别担心,你父亲向来清明,定不会做那些个勾当事,会平安回来的。”
“是!是!大哥定然不会有事。”曹氏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着,这话是安慰蒋安沅的,也是安慰她自己的,毕竟一损俱损,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蒋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圣上向来明断是非,不会只听那御史的一面之词,要是老大真做了那个蠢事,便是求那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术。现下时期非常,老二媳妇更要管好家里,别再有什么闲话传出去。”
曹氏听了直点头:“是!媳妇定好生看管府上的人,绝不会出什么差子。”
“再则,咱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蒋老太太并没有把这话说完,而只道,“好了,我看老二也是累着了,就回去好好歇着。”
散了众人,蒋老太太止不住地叹气。
“老太太别担心,大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刘妈妈宽慰道。
“哎,但愿蒋家能够渡过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