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沅也不再多问,只道:“那到时候我可要多吃几杯喜酒。”
“好好好!到时候你想喝多少都有!”谢婉凝笑着说道。
二人又说了好些话,不知怎的,话头竟说到了陆九昭身上。
“那个陆九昭以往在京都一副纨绔模样,没成想到了北境倒立下了不少军功。”谢婉凝自顾自地说着。
蒋安沅微微点了点头,实事求是地回道:“那个无赖确实有些身手!”
她虽然讨厌陆九昭的为人,但她也不否认他确实有些将才。
北伐大军初到北境,驻扎在北桑边防线旁的阳州。
虽已是二月中的天气,可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之间还是有星星点点的白雪,太阳的光发白,没什么温度,凛冽的寒风吹在皮肤上扎人,让人生疼。
陆九昭此时同其他普通士兵一样,正在帐篷内收拾行装。
北境的确艰苦了些,就连跟在陆九昭身边的锦洪也在抱怨,然而陆九昭是毫不在意。
锦洪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帐篷内的人都能听到。
“哼,打仗还要带个随从,就你这小白脸,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儿,肯定是到这来装模作样几天,然后你老子就给你小子上报功绩,这种事儿俺见多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看着不到三十的男子,留着一脸的络腮胡,细看脸上还有刺字,一看就是犯过事儿的。
锦洪不服气,刚想回嘴就被陆九昭给拦了下来。
“兄台,小弟初来乍到,日后还请兄台多多照拂!”陆九昭不想一来就得惹麻烦,便想做个小。
“呵!大伙儿瞧,说个话还文绉绉的,臭显摆,好像只有你读过几天书似的。”
那男子说完,其他士兵皆是哄堂大笑。
陆九昭心中自嘲,还不错,他那点墨水也有人说他显摆了。
“五爷,说得好像你读过书似的!”另一个士兵笑道。
张五一听,快步上前打了过去,那士兵飞快躲闪,但却慢了一些,还是被张五逮住了,那士兵只得赔笑求饶。
陆九昭一看觉得此人脾气虽然是冲了点,但却有些功夫,看这些人对他的态度,这人是个兵头子。
“看五爷的气度,想来是常年戍守边关,小弟姓陆九昭,往后还请五爷多指点。”
张五不屑道:“哼,少给老子打官腔,你只要不在老子背后桶刀子,老子就谢天谢地了。”说完甩便手出了帐篷。
“小哥儿,这五爷是什么来头?”陆九昭笑着问旁边的一个士兵。
那士兵见陆九昭也是个好说话的,便向他凑近了些,说道:“这是我们虞候张五爷,他呀最不喜欢的就是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所以没事儿别在他面前晃悠。”
陆九昭笑道:“多谢小哥儿。”
“好说,好说。”那士兵摆摆手也出了帐。
“神气那劲儿,我当是谁呢,不就是个虞候嘛。”锦洪撇着嘴说道。
陆九昭却道:“行了,少惹些事,要是祖父知道了,咱俩的皮都别想好!”
因北桑地理位置特殊,不仅背靠融国,西面更有梧国等一些临国虎视眈眈。
所以崇文帝定下的战略为:兵分三路,主力军攻北桑,另外两路兼攻西面的圂州和东面的纷州,到时一举合围北桑。
在圂州城门口对面的山里,一双双警惕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山沟的大路,他们已经在这里埋伏好几天了,脸上难掩疲惫。
一个士兵凑近另一个士兵的耳边,低声说道:“公子,咱们到底还要在这儿埋伏多久啊?”
说话之人正是锦洪。
陆九昭继续盯着前方,没有看他,只沉声应道:“别说话。”
其实,不是陆九昭不想回答,只是他也不知道。
陆九昭所在的第二军第三营奉命在这里截击从后边绕过来的北桑部队,以防包夹。
可是已经过了十多天了,正面却久攻不下。
就在这时,收到了退兵整顿的消息。
此时圂州十里外的营账内,陆九昭拿出纸笔在那儿勾勾画画,张五见了,又嘲讽道:“一个大头兵装什么装,土里的泥鳅溜进了旱田,瞎蹦跶。”
“欸欸欸,五爷别走啊,小弟我有事儿要说!”陆九昭笑道。
“作甚?想打架?咱们出去招呼!”张五以为他找自己麻烦,便没好气地说道。
陆九昭笑道:“哎哟,小弟哪敢哪跟您过招啊!您也看见了,咱们打了圂州半个月了,结果人家城门都没打开过,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小弟我这里有一计……”
陆九昭还未说完,张五嗤笑:“老子说你小子瞎蹦跶你还来劲了,你有一计?上面的人还没有你有本事不成?瞎耽误功夫!”
张五说完就要走,陆九昭见状赶忙拉住了他:“五爷别急呀,你先听小弟把话说完,要是觉得不行再骂我不迟啊!”
张五把陆九昭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开口道:“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么鸟屁!”张五说着便又坐了下来,想着反正现下也无事,不妨听听他说的,当个笑话听也好。
陆九昭随即拿出刚刚的图纸,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