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知道,四妹妹最擅长装傻冲楞了,那就最好一辈子装下去,别打什么其它的坏心思。”蒋玉芝说完就甩手走了。
蒋玉妍站在原地,面色肃然地盯着蒋玉芝远去的背影,不过半响又恢复了常态,随后便回了晓月院。
蒋安沅落水后休息了几日,身子也恢复地很快,只是杜茹英叮嘱近一个月都要喝药才行。
这天蒋安沅喝完药,又吃了几颗蜜饯。
“这药着实苦了些,不过良药苦口,姑娘再忍忍。”月云说着,眼里满是关切。
“咱们家姑娘才不是个矫情的,就是再苦些,姑娘都不怕。”朝云笑道。
蒋安沅一滞,道:“可别了,姑娘我可不喜欢吃苦。”
众人相望,皆是一笑。
月云:“衡哥儿这几日天天来看咱们家姑娘,看着姑娘和衡哥儿姐弟一心,奴婢就高兴。”
“可不是!”朝云接话,“不过这回还真得谢谢石安先生,要不是他,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当时老太太给了好多谢礼,可他一样也没收,可真是个君子啊。”月云道。
蒋安沅一想到石安,心中就觉得有些怪。
那日她落水昏迷之前明明听到他叫自己“疯丫头”,可这话只有陆九昭那个无赖才这么叫她,可是石安怎么也会这么喊她?
石安和陆九昭虽音色有些不同,但身形上却十分相似,她越发觉得,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心道:“不可能,不可能。陆九昭是国公府的嫡孙,怎么可能会在一个球社里当球头呢?况且石安就是陆九昭,他怎么可能答应在她府上当个蹴鞠师傅呢?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这绝不可能。”
月云见蒋安沅出了神,喊道:“姑娘!姑娘想什么呢?”
蒋安沅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事。”
虽然蒋安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心烦,不过正好明天又是石安来授课的日子,正好看个究竟。
次日翠园
蒋安沅早早地来了,在亭子里坐着看蒋安衡和陆九昭蹴鞠。
蒋安沅越看越觉得石安像陆九昭,于是课一上完蒋安沅就叫住了石安。
“那日多亏先生出手相助,救了我们姐弟,多谢先生了。”蒋安沅一边说着一边向石安行礼。
陆九昭每回见她温婉识礼地对自己,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只道:“二姑娘无需上心,举手之劳罢了。”
蒋安沅又道:“先生不仅蹴鞠了得,更有仁心仁德,小女子当真是佩服。”
陆九昭听她这么一说就更别扭了,心道:“这疯丫头是上次掉进池塘脑袋进水了?虽说本少爷本就如此优秀,但也不必一个劲儿的夸我吧。”
“咳咳,二姑娘缪赞。不过我见二姑娘是识水性的,当日怎么突然就沉水了?”
蒋安沅一愣,随即笑了笑:“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了力气,让先生笑话了。”
陆九昭见她神色有异,分明是在说慌,不过并未拆穿她,只道:“二姑娘没事就好。”说完端起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哦,对了,说起蹴鞠,先生可有认识‘陆九昭’这个人?”
“咳咳咳……”陆九昭一听她说到自己的名字,不免被茶水呛到,咳了几声。
蒋安沅见他这么大反应,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的几分。
“先生没事吧?”蒋安沅问道。
陆九昭故做镇定道:“没事,这茶有些烫嘴。”随后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姑娘何故问起这个人?”
“哦,先生不知。当日小女子去过一次宫宴,见那人与融国女子蹴鞠,球技很是了得,又想着先生球技也是非比寻常,所以便问问。”
“啊,原来是这样。”陆九昭舒了一口气,“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人家是高门子弟,我一个市井小民,怎么会与他相识呢。不过,依姑娘所见,在下与那陆九昭,谁更胜一筹?”
蒋安沅沉默了少顷,像是在认真思考一般,半响才道:“若是比球技,小女子觉得先生和那陆九昭不相上下。可若是论人品,那陆九昭不及先生半分。”
陆九昭听到前半句时,心中不免有些欣喜,这疯丫头还是有点眼力的,可听见后半句时,心中的欢喜骤然烟消云散。
“小女子与那陆九昭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却是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好逸恶劳、恃势凌人、满口胡话的纨绔。”
蒋安沅说到此处,突然凑到陆九昭跟前,直接抬手想去掀开他脸上的面具。
面对蒋安沅突如其来的动作,陆九昭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如玉般的手婉,可还是晚了一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二人四目相对,怔愣地凝视着对方。
面具之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清朗俊美的脸,少年额前的碎发随风拂动,掠过剑眉,眼若桃花,眸如墨玉,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亦是容貌明丽,玉肌清骨,眉似远山含黛,横翠如烟;眸同点点星辰,眼波流盼;丹唇皓齿,芙蓉不及其颜色。
少女明明是怒目而视,但陆九昭被这一双杏眼盯得失了心神。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觉得有些烫手,心头不禁怦怦作跳,没来由的,泛起阵阵涟漪。
“果然是你,陆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