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转向蒋老太太道:“母亲,都怪我失察,才生出今日这事,儿媳妇真是愧对母亲的信任。”
听曹氏这么说,吴妈妈立马出来帮腔:“老太太,这可怪不得我们大娘子啊,大娘子念及衡哥儿,才允了李嬷嬷儿子的差事,况且大娘子也命奴才们看过他做活儿,确实是个老实能干的才放心让他当个小管事,可谁知道他当着人一套,背着人又是一套,这人面虎心,着实是难以看清!”
李嬷嬷眼见曹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想着反正事情败露了,那就谁都别想活,于是想把之前曹氏让她造谣的事给说出来。
她刚想张嘴,陈妈妈眼疾手快,一面把她的嘴捂住,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一面还道:“你休得再狡辩,你还想污了老太太耳朵不成。”
说完,陈妈妈又在李嬷嬷面前低语:“想想你那久病的老伴儿。”
听完陈妈妈的话,李嬷嬷惊恐地看着她,又看了眼曹氏,倒是止了声,也不再挣扎,瘫坐在地上。
堂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堂上之人发话。
蒋老太太也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了口:“老婆子我也听明白了,李嬷嬷的儿子在府中带头赌博,仗势欺人,打五十板之后撵出府去,至于李嬷嬷……”
“祖母,孙儿求您,您就饶了奶娘吧,她自小就在孙儿身边照顾,虽说是做错事,可她对孙儿还是好的,孙儿是知道的。”蒋安衡听明白了,知道是她的错,但是却做不到置身事外,于是哭着求情。
李嬷嬷看着眼前的蒋安衡,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平日里对他有所欺瞒是真,但是对他的好也是真的,到今日这个份上,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蒋安沅柔声道:“祖母,不如送李嬷嬷他们母子去乡下的庄子吧。庄上虽比不得府内,不过日子却也清闲,我听闻李嬷嬷的丈夫常年患病,去了庄上也方便照顾。李嬷嬷毕竟是安衡的奶母,对外就说是李嬷嬷自己想去管庄子,外头也说不了闲话。”
曹氏见此事没有牵连自己,倒也愿做个顺水人情,于是说道:“沅姐儿说得是,看在衡哥儿的面儿上,母亲,您就从轻发落吧。”
蒋老太太沉思片刻,叹道:“罢了罢了,罚李嬷嬷五个月的月银,其余的就按沅丫头说的办吧!”
“多谢老太太!”
“多谢祖母!”
李嬷嬷和蒋安衡同时说道,而后几个婆子押着李嬷嬷退了出去。
随即又听得蒋老太太道:“老二媳妇,我知你忙,但是府中的事还得上心才是!”
听蒋老太太在点自己,曹氏忙道:“是,母亲,媳妇知道了,日后绝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
蒋老太太点点头,又道:“对了,老大媳妇嫁妆的账快些清完交给沅丫头。”
曹氏闻言,立马笑道:“母亲放心,大嫂那些个嫁妆就快清完了,这两日就给沅姐儿送去。”
蒋老太太摆了摆手:“好了,我乏了,你们都回吧!”
几人闻言也不再多留,一一拜别后,离了福安堂,屋内又得了清静。
刘妈妈给蒋老太太送了盏茶,蒋老太太喝几口,说道:“你觉得沅丫头这事儿做得如何?”
“二姑娘倒是有几分城府。”刘妈妈回道。
蒋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想来在她外祖父的那几年过得也不算痛快!”说完便由着刘妈妈搀着进了里屋。
而离了福安堂的一行人在路上倒也热闹。
蒋安衡不愿和蒋安沅同行便先跑着回了远溪居,留得蒋安沅和曹氏说着话。
曹氏似笑非笑:“我们沅姐儿倒真是能干,这才几日的功夫便把李嬷嬷做了事全都翻了出来,也算是帮了二叔母的忙了。”
蒋安沅哪能听不明白曹氏的挖苦,不过她却不以为意,柔声道:“二叔母过奖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安沅只不过是凑巧碰上了罢了。不过祖母说得对,二叔母可真要上心些,安沅是真不想再凑这热闹了。”
曹氏闻言心里已了气极,不过嘴上仍笑着道:“你祖母的话我自然是记着的,过两日我便把你母亲的嫁妆交于你,沅丫头,到时候可要好好打理,别出了什么差子,辜负了你祖母对你的信任才是啊!”
蒋安沅笑道:“二叔母放心,我定会好好做,再不济,我还可以找二叔母取经问道不是!”
“那是当然,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找我就是,你是我侄女,我还能不管你不成。”曹氏道。
两人在一言一语之间就到了分岔口,路不同,就此做别,各回各院儿。
等曹氏回了映月轩,又是发了一通脾气。
“你听听那死丫头说的什么话,她凑热闹?我才是凑的鬼热闹,白白地被数落。”曹氏怒声道。
陈妈妈:“大娘子何必跟个丫头置气!不过好在,今日之事没把咱们牵扯进去。”
听陈妈妈这么一说,曹氏止住了火气,问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大部分都收回来了,还有一些怕是还得在等上个两日。”李妈妈答道。
曹氏闻言,松了口气:“我再拖个两日,到时候想来也不差什么了,就是差,也差不了多少,到时候补上就行了。对了,让那几个管事嘴巴严一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让他们掂量掂量。”
陈妈妈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
嘱咐好这些,曹氏总算是踏实了许多,要不是自己家那不争气的弟弟,她也不会去弄这档子事,想到这儿,曹氏又开始担心起来,盼着这事赶紧过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