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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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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檐发现,姜昙开始变得很不一样。

她分明和以前一样,却又和以前不一样。

尤其是婢女们在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明明和自己在说着话,眼神却往婢女们身上飘,警惕而敏感,仿佛下一刻婢女们会化身野兽,往她身上撕咬。

若此时有一个婢女稍微做出什么动作,哪怕是打哈欠,她都能吓一跳,不停地找东西躲起来。

找不到东西,就反常地往他怀里躲,像是一只受惊的猫,连同手脚一起蜷缩起来。

鞋也不脱,将他的衣服踩得脏兮兮。

最重要的是,她搭在他腰上的手,还会抓住他的头发。一旦试图将她分开,她就用力地拽着他的头发。

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然而此时将她的脸拨过来,就会发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安静地流了许多,怎么擦也擦不尽。

她在害怕。

除去这些时候,与姜昙说话时,她仍旧对他爱搭不理。

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他稍微露出一点离开的趋势,她便又紧紧跟过来。

有时为了不让他离开,还会做出一些讨好的举动,比如亲吻。

这太不像姜昙了。

他就又去找了孙太医。

“您想问的是……”孙太医隐晦地说:“尊夫人是不是变傻了?”

陆青檐的眼风冷飕飕地飘过来:“我何时这么说过?”

说完,他又想起自己艰难地从姜昙身边离开的情形。

察觉他要出门的时候,她紧紧过来抱住他的腰,这种窒息的依赖感让陆青檐很喜欢。

可是紧接着,她就把他当成了一棵树,试图往上攀。此时他轻轻推了一下,只是很轻的一下,她就抓着他的头发,越来越用力。

百忙之中,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叫紫珠的贴身婢女。

姜昙看见紫珠后,症状果然好了许多,只是把依赖的对象从他变成了紫珠。他发现,只要他和紫珠两人任何一人在,她就是正常的。

陆青檐有些嫉妒——

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地位竟和一个婢女差不多?

不过好在是贴身婢女、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陪伴情谊、亲如姐妹一般……

“长公子?长公子?”孙太医叫了两声,陆青檐才回神。

孙太医解释说:“若吸入毒烟较轻者,只是出现头痛、喉痛等轻微症状。可若吸入毒烟过多,会让人神思恍惚,不仅记不住事,还会变傻……变得反常。”

看到陆青檐,孙太医及时改口:“上次为夫人看过,据您之前所说,已到了气息停滞的地步,所以……”

所以姜昙真的变傻了。

陆青檐皱眉:“什么时候能治好?”

孙太医摇头:“民间有此症者,多的是中毒死去的人。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变成了痴呆,一生如此。”

也就是说,姜昙这样已经算是侥幸,今后一辈子都是这样。

想起那个仆妇,陆青檐咬牙,还是死的太容易了。

回府时,没在寝院看到姜昙,陆青檐的心一下子揪紧,抓住一个婢女问:“姜昙去哪了?”

婢女说:“夫人在、在厨房。”

陆青檐赶去厨房。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姑娘,这样真的可行吗?”

“你还信不过我?”

语气如此沉稳镇定,完全不像孙太医口中的痴傻之人……姜昙是故意装的!

陆青檐带着怒意大步进去,却见姜昙正往锅里倒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是药材。

“你在做什么?”

瞧见他来,姜昙十分肯定指着锅里:“药膳。”

听说在扬州陆家时,她就爱捣鼓药膳吃食,如今估计是想起来了。

可……药膳是这样的吗?

一旁的大厨子伸手阻止:“夫人呐!哪有做药膳药比膳还多的!”

陆青檐斜了厨子一眼,后者立时不敢说话了,任由姜昙霍霍他的厨具。

“对,我忘了。”

姜昙恍然大悟,面上看着十分正常,手指在几味药材之间犹豫片刻,随后闭眼抓了一把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进锅里搅了搅。

然后她开始发呆。

过了片刻,她将药材全部倒进去,厨子不忍直视地撇过脸去。

“玩够了,我们回去。”陆青檐朝她伸手。

姜昙却飞速盛了一碗:“饭好了,谁先吃?”

厨房里几个下人躲得一个比一个远。

姜昙找不到人,见陆青檐伸着手,便将碗放到了他的手中。

姜昙冷冷撇他一眼:“便宜你了。”

黑乎乎的一坨,丑得非常有特色,陆青檐一瞬间是想把碗丢出去的。

姜昙的记忆受损,连药材和份量也记得模糊,如今做出来这么一碗不知成分的东西,效用也是未知的。

厨子拼命朝他摇头,示意不要吃。

那个叫紫珠的婢女捏着鼻子,竟然比所有人离得更远。

思索间,姜昙就跃跃欲试,准备自己尝一口。

陆青檐眼疾手快地把碗挪开:“我吃。”

他捏着羹勺,只是凑近了一点,刺鼻的味道就直冲脑门。忍着恶心尝了一口,陆青檐说不出话来。

他牵着姜昙的手往回走,背后有人地上巾帕,他扭头吐了,又把碗丢至一边。

此刻倒真希望姜昙是个傻子,能尽快把这件事忘了。

看不到紫珠,姜昙肉眼可见地偷偷摸摸起来,几乎要趴着走。

陆青檐紧了紧手指,姜昙才发现他一样,紧紧地靠了上来。

她很矛盾,面上带着恐慌和十分嫌弃,但很实在地贴着陆青檐,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两人走得十分艰难,一刻钟的时间才挪到书房里。

陆青檐积了一段时日的公务,坐到书案前准备处理。

此刻书房内无人,护卫们远远地守着,姜昙又放开了他。

陆青檐心中弥漫出一股细细的疼痛,针扎一样,他牵住她的手:“我已经料理过那些下人,为你狠狠地出过气了。”

姜昙推开他的手,坐在靠门的位置,看起来想出去,却又不敢出去。

陆青檐觉得头疼。

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蓦然惊醒时,发觉天色已昏暗下来,屋子里黑漆漆的。

“人都死了吗!”陆青檐将砚台丢出去:“谁许你们不点灯!”

砚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砸到人了。

他忽然想起来姜昙还在这。

陆青檐急忙从书案后站起来,摸索着往前走:“阿昙,你有没有事?”

姜昙没有说话,但陆青檐听得到她的呼吸。

刘武匆匆赶来。

与此同时,陆青檐脚下绊到一本书,摔在了地上。

“出去!”

不是下人们没点灯,而是他看不见了。只有瞎子,每走一步才觉得脚下虚浮,就算踩到一本书,也能让他们摔得狼狈。

痛意自额头弥漫开来。

陆青檐捂着脑袋,心中烦躁,很想杀人。

他记得书案抽屉里有匕首,于是四处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一双温热的手。

姜昙说:“抽屉里有书,有盒子,有刀,你要什么?”

“我要你。”

陆青檐牢牢抓住她的手。

姜昙思索片刻:“你是瞎子?”

这话说得可真难听,陆青檐回道:“你是傻子。”

姜昙冷笑了一声。

她抽出一只手,在桌上悉悉索索做些什么,像是在写字。

过了一会儿,得意地说:“陆青檐,你完了。你的公文都被我画花了。”

……这是奏折。

陆青檐的脸色有一瞬黑了。

他看不见,不清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应该是真的,姜昙真的敢这么做。

好不容易写好的,又要重头再来。

“你也完了!”

陆青檐松开她的手,大步准备离开书房,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等等!”

她恐慌无措地追上来:“别走,别走!趁你不在的时候,她们会把我扒皮抽筋!”

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手脚紧紧攀附着,同时胡乱亲吻着他。

陆青檐很喜欢她主动的亲近,这种死死不放的感情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然而听到她后半句话,陆青檐浑身的血沸腾之余,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心疼。

“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我错了。”

往日敢设计他的姜昙,如今动辄害怕颤抖。在他不在的时候,那几个该死的婢女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每思及此,他就恨得牙痒痒。

陆青檐不停地致歉。

姜昙的吻落得逐渐迟疑,他享受这种感觉,坏意地推她,姜昙便更加用力地抱上来。

陆青檐跌跌撞撞地摸到书案,把姜昙放在上面。

此刻他想看她,迫切地想看她的表情。他见过那样的眼神,珍视地缠着他,好像将自己的生死也绑在自己身上。

看起来死也不会放开他。

这时,门外忽然有动静:“长公子?尚书传召。”

姜昙听到外人动静,不管不顾地将手脚缩进他怀里,瑟瑟发抖。

陆青檐荡漾的心神散得干干净净:“知道了。”

他叹气将抽屉的药吞咽下去,等了片刻,眼前看得清东西,明亮的灯光下,是缩成一团的姜昙。

陆青檐摸摸她的脸:“我叫紫珠来陪你。”

姜昙死死捂住脑袋,手上磨得浑圆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臂上露出道道白痕。

“别抓了。”

陆青檐不厌其烦地把她的手指包起来,等紫珠到后,看了一眼姜昙,便将书房留给她。

晚上的姜昙,比白天更加警惕,她不敢走夜路,挣扎得比白天更加剧烈。

陆青檐离开前吩咐守门的护卫:“都离远一点,不许让夫人看见你们。”

护卫们便离得更远。

紫珠将姜昙搂在怀里:“姑娘,没事了。”

姜昙泪珠还在往下掉,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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