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
他几乎没有听见赫敏的叫声。他掏出隐形衣,让它从指缝间流过,织物像水一样软,像空气一样轻。哈利在魔法世界生活了七年,还从没见过与它匹敌的东西。这隐形衣完全符合谢诺菲留斯的描述:一件让人真真正正、完完全全隐身的斗篷,永久有效,持续隐形,无论用什么咒语都不可破解……】
现在一切都变得明了起来,哈利感觉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隐形衣就是圣器之一,复活石邓布利多曾经得到过,再之后就是老魔杖,格里戈维奇,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名字在他脑海里盘桓,如果他推断得没错,那根魔杖现在又会在哪呢?
【这时,他猛吸一口气,记起来了——
「我父母死的那天晚上,隐形衣在邓布利多那里!」他声音发抖,能感觉到自己脸色发红,但他顾不得了。「我妈妈告诉过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借走了隐形衣!这就是原因!他想研究它,怀疑它就是第三件圣器!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埋在戈德里克山谷……」哈利在帐篷里忘乎所以地走着,感觉壮丽的、全新的真相画卷正在四周展开,「他是我的祖先!我是第三个兄弟的后代!全讲通了!」】
而他的两个伙伴似乎被这惊人的推论吓到了。
“就是这样!”哈利更加激动起来,“我那时还在奇怪邓布利多为什么会需要隐形衣,现在全明白了,教授并不需要它,只是发现它很‘完美’!”
他说完后环顾着四周,想要寻求潜在的认可,但空间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
“咳,”过了一阵子,小天狼星打破了这种寂静,“我们并不是不相信,哈利。”他摸了摸教子的脑袋,“只是你的思路太快了,我们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哈利又看向邓布利多,想从这位当事人口中听到对应的答复,但邓布利多却迟迟没有开口,一直到韦斯莱先生要继续读下去,那熟悉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几乎要将我留下的谜题全部破解了,哈利。”
哈利差点要说出老魔杖还不知所踪,但还是硬生生刹住了,现在并不是提问这最后一样圣器的好时机,他不想让邓布利多觉得自己像伏地魔一样渴望那东西。
【他胸中充满信心,对死亡圣器深信不疑,好像只要在脑子里拥有它们就能给他保护。他转过身对着两个同伴,满心喜悦。
「哈利。」赫敏又叫他,但他正忙着打开脖子上的皮袋,手指抖得厉害。
「读一读,」哈利把他母亲的信塞到赫敏手里,「读一读!邓布利多拿了隐形衣,赫敏!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呢?他不需要隐形衣,他可以用强大的幻身咒使自己隐形的呀!」】
“实际上,在我和盖勒特最初的探寻中,隐形衣可以说是被忽视的存在。”邓布利多做出了进一步解释,“我们没有像探究复活石和老魔杖那样去追溯它的踪迹,当然,我们承认它同样具备强大魔法,只是对于我们而言,这种魔法达到的效力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以你俩的资质根本用不到隐形衣。”疯眼汉嘟囔了一句。
邓布利多闻言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隐形衣的传承或许是圣器中最为隐匿的,如果不是你的父亲,我或许现在也无从得知这最后一件圣器的下落。”
“听起来真是一个奇妙的巧合。”卢平说。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
【有个东西掉在地板上,闪闪发光地滚到了椅子下面:他掏信时带出了金色飞贼。哈利弯腰捡起它,这时,新打开的神奇的发现之泉又抛给了他一件礼物,他心里又惊又喜,大声喊道:「在这儿!他把戒指留给我了——在金色飞贼里!」】
哈利几乎是第一时间想要去摸到那个飞贼,手指触到衣服口袋才回想起现在的自己不仅没有飞贼,也没收到海格的那个皮袋子,但这并不能削减他的激动,复活石就在他的手里,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鼓舞人心的,邓布利多肯定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会希望自己用它来做些什么呢?这在未来的冒险中会派上用场吗?
邓布利多感觉自己要被哈利那带着兴奋与探究的目光灼伤,他不愿去想那飞贼里的东西派上用场的时刻,可他同样也清楚地知道,这是避不开的,甚至这段故事,在伏地魔挥起魔杖的那刻就被写好了。
“可是——可——”罗恩被彻底弄晕了,“这太巧合了,哈利。”
“但是都对得上。”此时就算是赫敏长篇大论的反驳也不会干扰到他,“复活石,隐形衣,”哈利自顾自地念叨着,“现在就差——”他及时咬住了舌尖,偷偷瞟了眼邓布利多的表情。
【「你——你这么想?」
他不能理解罗恩为什么看起来大吃一惊。对哈利来说这推测如此顺理成章,如此清晰:一切都吻合,一切……他的隐形衣是第三件死亡圣器,等到设法打开了金色飞贼,他就会有第二件,然后要做的就是找到第一件圣器,老魔杖,然后——】
“这也是伏地魔在找的东西。”来到这一章后,哈利感觉整个空间几乎只有自己在说话,他又看向邓布利多的方向,斟酌着问出了那个问题,“我能看看您的魔杖吗,先生?”
赫敏发出了开水壶一样长久的抽气声,哈利相信她也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个多困难的推理,只要她不把死亡圣器当作谢诺菲留斯的骗局。
邓布利多并没表现出分毫意外,或者说,他在更早时候就在等着这个问题,“我原以为——”他抽出了魔杖,“你会换一种问法。”
“什么?”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问它是不是来自于接骨木的一部分?”
“那么我会回答,的确是的。”那根奇特的魔杖彻底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邓布利多非常善解人意地把它往前推了推。
“这就是——”金斯莱头一次说不出话来,“天哪!”
“我不敢相信!”唐克斯压低了声音,好像桌上放着的不是魔杖而是某种活物。
“所以我们讨论了这么久,却不知道你手里就攥着个真正的圣器。”疯眼汉一度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你真是永远能给我‘惊喜’,阿不思。”他咬着牙说道。
“谜面摆出来就没有意思了,老朋友。”邓布利多耸耸肩,“而且孩子们猜得很快。”
“它来自格林德沃,对吗,先生?”哈利继续追问道。
“是的。”邓布利多长叹一声,“老魔杖永远是争斗的产物。”
“它肯定厉害得不得了!”罗恩满脸向往。
穆迪发出一声冷笑,“决定人能力的可不是魔杖,小伙子。”
“如果它真的能做到战无不胜,那么这么些年也不会易主了。”小天狼星将目光从那古怪的木棍上移开了。
“我能摸摸它吗?”唐克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邓布利多。
“请便。”
有一就有二,于是这根魔杖被围绕着桌子传了一圈,弗雷德甚至拿着挥了一下,代价是他的水杯碎了,罗恩将整根魔杖从头到尾抚摸了一番,嘴巴就没合拢过。哈利倒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非要说的话,触感也许还及不上自己的。最后转到斯内普时,他看也不看就将那魔杖推回给了原主人。
韦斯莱先生继续开口之前,哈利再度向邓布利多投去目光,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邓布利多此时的情绪有些低落,是因为想起了那些和格林德沃追寻死亡圣器的过往吗?又或者是因为复活石?他的身上总像是蒙着一层云雾,遮掩着数不完的谜团。
【但是,就像是闪亮的舞台突然落下了帐幕一样,所有的激动、所有的希望和幸福在瞬间泯灭,他独自站在黑暗中,荣耀的符咒被打破了。
「那也是他寻找的东西。」他声音的改变让罗恩和赫敏越发恐惧。「神秘人在寻找老魔杖。」】
但是他想要的东西并不在格林德沃那里,哈利思忖着,但这也许是伏地魔最后一次扑空,只要稍微了解一点格林德沃的过去,就会想到那场举世闻名的决斗,而老魔杖在现今时间线中又会被邓布利多放在哪呢?办公室?又或者其他相关的地方?
【他转过身,背朝着他俩紧张、惊疑的面孔。他知道这就是真相,全部都讲通了。伏地魔不是在找一根新魔杖,而是在找一根老魔杖,一根很老很老的魔杖。哈利走到帐篷口,望着外面的夜幕,完全忘记了罗恩和赫敏,他思考着……
伏地魔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没人会给他讲《诗翁彼豆故事集》,就像哈利一样。死亡圣器几乎没有巫师相信,伏地魔会有可能知道吗?】
“他并不需要知道死亡圣器。”雷古勒斯说,“奥利凡德也许告诉了他一点东西,所以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这样一根强大到无可匹敌的魔杖。至于别的,他既不需要隐匿行踪也不需要复活谁,隐形衣和复活石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
“而且他有魂器。”小天狼星将桌下的腿伸直了,“也许在他那自傲的大脑里,自己已经能算得上是死神的主人了。”
【哈利凝视着黑暗……如果伏地魔听说过死亡圣器,他肯定会寻找它们,不顾一切地去占有他们:三件能让拥有者成为死神的主人的东西?如果他听说过死亡圣器,也许一开始他就不需要魂器了。他得到过一件死亡圣器,却把它变成了魂器,这不正说明他并不知道这最伟大的魔法秘密吗?
也就是说,伏地魔寻找老魔杖,并不知道它的全部功能,并不了解它是三件宝物之一……因为魔杖是最不可能被隐藏的一件圣器,它的存在最广为人知……老魔杖的血腥踪迹溅满了整部魔法史……】
“我的看法和小布莱克差不多。”穆迪往桌子另一端敷衍地点了下头,“圣器不见得对伏地魔有高于魂器的诱惑,他没有特别的亲缘,甚至曾经的‘朋友’也被他变成了追随者,复活石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象征一个古老家族的戒指,他通过谋杀把它变成了自己的战利品。”
“但他在把它变成魂器时应该对另外的用途一无所知。”金斯莱说,“否则他会在更早时候去寻找老魔杖。”
“我倾向于老魔杖的事还是奥利凡德告诉他的。”卢平开口了,“奥利凡德也许将这个消息试作一道保命符,在拷问中吐露了出来。”
一提到还在地牢里的魔杖制作人,这气氛就沉闷了不少,哈利想着同样被抓走的卢娜,还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又多少熟识的人惨遭毒手。
【哈利看着多云的天空,烟灰色的银色的云边滑过月亮的白色面庞。他惊愕于自己的发现,感到头有点晕。
他转身回到帐篷里,令他震惊的是,两个同伴还站在原地,赫敏仍然拿着莉莉的信,罗恩在她旁边,看起来有点担忧。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刚才这几分钟里有了多大的进展吗?】
罗恩干咳了一声,“说实话,哥们儿,”他勾上了哈利的脖子,“你刚才让我觉得有点陌生,太多惊人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我们根本接不上。”
“我说得是有点快。”哈利笑了笑,“那些答案接二连三蹦出来,我控制不住。”
【「就是这样,」哈利说,努力把同伴拉进他惊人的已知王国的光辉里,「这解释了一切,死亡圣器是真的,我已经有了一件——或许两件——」他举起金色飞贼。「——神秘人在追寻第三件,但是他没有意识到……他仅仅认为它是一根强大的魔杖——」
「哈利,」赫敏走了过来,把莉莉的信还给他,「对不起,但是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全搞错了。」】
“哦!”乔治笑了,“久违的反驳环节,我们的第一辩手要上台啦。”
赫敏冲他做了个鬼脸。
【「但是你看不见吗?一切都吻合——」
「不,不吻合,」她说,「不吻合,哈利,你是激动过了头。请你,」她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哈利,「请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死亡圣器真的存在,并且邓布利多知道这些,知道拥有三件圣器就可以成为死神的主人——哈利,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他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你说的呀,赫敏!这需要你自己去弄清!这是一种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