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大气的庭院里顿时喜气洋洋,奔走相告。小池塘里的红莲像是受到了召唤般竞相盛开,美丽的如同火海一般热烈。
周围的丫鬟仆役纷纷道:“郡主有福!”
荣王赫连奕见状大喜,接过裹着襁褓的婴儿,定睛一看,只见怀里的婴孩不似寻常刚出生的孩子,肌肤似雪,粉雕玉琢,睁开的眼睛星辰一般明亮。
最不同寻常的是,她的眉心有几抹胎记一般的红痕,寥寥几笔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莲花。
他轻抚着婴儿的眉眼,目光慈爱。
怀里的婴儿不耐的皱眉躲闪,最终嚎啕大哭。
一个嬷嬷惊慌的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王妃血崩了!”
院子里的喜气像是被橡皮擦掉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氛紧张焦急,与主同悲。
荣王抱着孩子冲了进去,跨进门槛的时候差点跌了一跤,被眼疾手快的丫鬟扶了一把。
华美的床榻上轻纱被金钩揽着,围着十几个丫鬟嬷嬷,几个太医和医女拿着银针等物焦急的施诊。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绝色女子,她皱眉眉头,唇色苍白,气若游丝,像是毫无生机的人偶。
荣王嗅到了扑面而来的血气,强压着恐慌,勉强道:“王妃......如何了?”
领头的女医头发花白,额头上的汗水滴滴落下,她过来道:“王爷,王妃身下血流不止。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以后要缠绵病榻,即使好生调养怕是以后也怕冷畏寒,再也不能生育啊。”
荣王斩钉截铁,“这些都不重要,本王只要她能活!”
“是。”
婴儿酣睡在暖阁的摇篮里,几个丫鬟嬷嬷仔细的盯着。荣王四处求药,带着宫中的太医守在妻子身边。
雨打芭蕉,潇潇不断。
荣王妃云若努力的好久才张开了疲惫的眼睛,身边守着浅眠的荣王,丫鬟嬷嬷行走间轻若无声。
荣王握着荣王妃云若的手,“你醒了!”
云若喝了丫鬟送来的汤药,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荣王道:“没事,你好好养身子就是了。”
“她呢?”
“都好,玉兰看着她呢,是个女孩,生的极好,性子也乖巧。母后给她起了名字,洛初,赫连洛初,怎么样?”
云若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抹笑意,“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父皇已经下旨,封她为郡主了。”
窗外池子里的锦鲤躺在荷叶下休息,紫薇花浮起的暗香浸透了荣王府的亭台楼阁。
云若的面颊上带着一抹红润,她倚在听雨楼的榻上,轻晃着摇篮,眼中是母亲的慈爱。摇篮里的四个月的婴儿眉眼清晰,即使年纪尚小,依旧可以看出秀美的迹象来。她睁开眼睛,甜笑着捉着母亲的手指。
玉兰捧着扇子,道:“王爷还是喜欢您的,听见您出事了,着急忙慌的差点摔了一跤。后来又四处求医,帮您恢复身体。”
几个侍奉的大丫鬟频频点头。
云若淡然道:“我知道。可是,你说他是想救我?还是透过我在救谁?”
玉兰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云若拿着帕子清咳几声,“有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大丫鬟玉梅走到云若身边,捧来药碗,道:“这话就不对了!您陪伴王爷数十年。如何就比不过她的十几年呢?”
云若皱着眉头一口喝尽了药,又拿起蜜饯浅尝。面上若有所思。
“您总要以真心换真心啊!总不能这么相敬如宾下去啊!”玉梅再接再厉,“如今,您也有了小主子。她的未来靠的是王爷啊!您若是再犟下去,只怕是百害而无一利!”
云若看着熟睡的婴儿,天真而稚嫩,毫无自保之力。
“婢子知道您的心结。可是,在您出事的时候,王爷是真情流露啊!这些年,他对您也是一心一意啊!而且,说句现实的话,即使你们和离,您也带不走小郡主!”
乳母抱走了哭闹的赫连洛初。
云若半靠在榻上,盯着花瓶里的粉色蔷薇出神。
玉梅继续道:“您对王爷也并非全无心思,山庄如今已经没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老庄主他们都希望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