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摸了摸丑宝的脑袋,耸肩道:“我不否认自己是个烂.人,但我没有赌.瘾,只是单纯没有活着的规划,不想钱烂在手里罢了。现在有活着的规划了,当然这种事我说你也不会信的,但我可以与加茂佑立下束缚。”
加茂侑神色淡淡,没有显露出被打动的模样。
“偶尔也相信一下加茂佑吧,她如果是会轻易被男人哄骗的家伙,也活不到现在吧。”禅院甚尔道。
这句话倒是让加茂侑牵了一下嘴角,随后她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开口道:“她是一个很热爱自由的孩子,是个高需求的对象。我会告诉你一部分我们的童年经历,你听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掺和进她的世界。如果没有这个信心靠近他,那就趁早滚。”
禅院甚尔抬了抬手掌,表示愿闻其详。
加茂侑的讲述很简略,没有带什么个人情绪。
在她的描述下,她从小就是一个脾气恶劣的人,大概是遗传自加茂英和,她暴躁易怒,自大矜贵,仗着有地位在加茂家胡作非为,直到她到了觉醒术式的年纪,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加茂英和的原配身体不好,在生下加茂侑后没多久便去世了,他的续弦也一直没能成功怀孕。
“大概是他的精.子质量有问题吧。”加茂侑嘲讽道。
加茂英和也是卑劣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舍弃加茂侑,但却苦于没有备选项。好在他本身就做过二手准备,当即在自己看好的几户远方旁系中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与自己女儿长得很像的一个女孩。
他没有声张,直接将女孩买走,又烧了她幼年的一切照片,给她原来的身份办了死亡证明,偷偷的放在加茂侑的屋里养了半个月,发现她觉醒了赤血操术。
于是加茂英和给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取名加茂佑,原本的加茂侑便被藏入了府邸的地下室,只有老管家加茂树海每天定时给她送三餐。
在加茂英和的一些列术式干预下,加茂佑对于童年的记忆全都被淡化混淆了,一遍遍地被提醒着要跋扈,要嚣张,要扮演好这个人设。他们还立下了束缚,一旦加茂佑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小女孩的左手便会爆发出尖锐的剧痛,提醒她不得逾距。
那种程度的恐吓对于一个头脑昏昏沉沉的小孩来说,已经足够使她听话。
加茂英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转移术式的禁术的,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一瞬间将加茂佑当成过自己的女儿,他们也不知道。
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又过了半个月,加茂佑发现了加茂侑的存在。
加茂英和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讨人喜欢,面对一个抢占了自己身份的陌生女孩肯定会更加令人恐惧,难以接近。正好,他打算让加茂佑接触一下“加茂小姐”本尊,学习一下精髓。
但他没想到的是,加茂佑的心根本没有被那些束缚给束缚住,加茂侑也从未相信“爸爸都是为你好”的假话,两个小姑娘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关系迅速升温。
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都暗藏祸端,唯独彼此可以依靠和陪伴。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家庭教师传授的知识,加茂佑都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全部带给了加茂侑。
后来加茂侑在这个“妹妹”的陪护下发现了自己的术式,但她们没有声张,就把它当作自己的秘密底牌,保护起来。这个篡夺家主之位的计划也是在那一天有了雏形。
直到加茂侑满十二岁,被加茂英和转移出去为止,她们一起共度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早就成为了彼此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那个叫羂索的。”加茂侑的眼底一片森寒,“他彻底毁了小佑的左手,把她用那个橡皮擦一样的咒具压缩在左手的束缚也一起毁掉了。小佑新长出来的手只属于她自己,里面没有脏东西。”
尽管加茂侑的叙述很简略,只字不提这么多天的蛰伏与心酸,但禅院甚尔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们在这个吃人的大院里过的是怎么样辛苦的日子。
“因为失去了十几年的自由,所以小佑最讨厌有人操控她,她要的是能够陪她疯还能照顾好她、能理解她、只对她忠诚、与她共鸣的灵魂伴侣。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被牵连进来,这是我欠她的,我要保证她未来的人生足够幸福才行。”加茂侑道,“所以禅院先生,如果你不能提供给她她想要的,只是图一时新鲜的话,我的建议是趁早收手吧。”
话是建议,但不难想到,如果禅院甚尔真的让加茂佑痛苦,这个做姐姐的会干出什么事来。
“多谢忠告。”禅院甚尔随意波动了一下桌面上的装饰,“还有其他事情吗?”
加茂侑注视了他一会儿,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张支票,让我自觉消失。”禅院甚尔在离开之前,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
加茂侑倒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柔和的表情。
“我倒是想。但这么做的话,小佑肯定会生气吧,她不会喜欢我插手这么多。所以我把钱直接打到她的账上了,至少她想做什么都不至于被经济条件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