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她佯怒道。
禅院甚尔得了她的保证,见好就收,约定好一小时后再见,便主动离开了。
把所有人都送,加茂佑终于得以一个人待一会儿。她的耳根还红着,拿靠枕捂着自己的脸,向后靠在沙发靠垫上,良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无法克制地回想起来。
在那个时候,禅院甚尔只打算留下一触即离的轻吻。但就在他打算向后退开时,加茂佑的胳膊环住了他的后脖颈。
“都给你机会了,倒是大胆一点啊。”她半笑半抱怨地贴着禅院甚尔说道,舌尖在他的唇缝软软地滑过。
两个人身上都还残存着战斗的痕迹,禅院甚尔的手已经从加茂佑的眼睛上挪到后脑勺,轻轻扣着。她还是闭着眼,表情很专注。
禅院甚尔揽着加茂佑腰身的手臂一紧,正欲低头回应她,她却偏偏躲开了。
加茂佑咬了禅院甚尔的嘴唇一口,然后把他推开,从丑宝肚子里掏出了一把小铁铲和一个小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还没完呢,去铲点涂料下来,我要带走。”加茂佑稍微有点含含糊糊道。
随着阳光的摄入,他们所处的空间也在慢慢变幻模样,成片的黑色褪去,就像大海退潮一般。
禅院甚尔看起来很想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看得本就有点心虚的加茂佑脊背发毛,但他还是弹了弹铁铲,按照加茂佑的要求,去将建筑物内侧残存的涂料铲起来。
这个瓶子大概是什么特殊咒具,涂料被灌进去之后就维持住了原样,不再褪色。
加茂佑没说要多少,禅院甚尔便装了满满一瓶,等他收工从内部走出来,阳光已经彻底笼罩了这片区域。
现在,这个瓶子还搁置在餐边柜上,加茂佑一时间也提不起劲儿去研究它,只是扯掉了还粘着血迹的衣服,随手扔在脏衣篓里,踩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进了淋浴房。
让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些糟糕的胡思乱想。
等她收拾好自己,再一次见到禅院甚尔的时候,时针刚刚好走了一格。
禅院甚尔准时到访,手里还拎着些什么东西。
“好香,那是什么?”加茂佑用力吸了吸鼻子。
禅院甚尔举起袋子,让她看见上面食品的标志。
“侑说想见你。”加茂佑趴在沙发上道,“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了,你们自己约个时间,没问题吧?”
禅院甚尔把手里提的蟹黄面外卖盒拆开,给她摆到餐桌上,闻言只是“嗯”了一声,便招呼加茂佑趁热去暖暖胃。
加茂佑磨磨蹭蹭地坐上餐桌,然后在桌子底下轻踹了禅院甚尔的小腿一脚。
“那侑如果问你,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说呢?”
她饶有兴致问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主要看你吧。”禅院甚尔不上她的套,“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鉴于他把话头又扔了回来,加茂佑一边搅着面条,把蟹黄拌开,一边又踹了他一下。
“所以是什么呢?”禅院甚尔懒洋洋地追问道。
加茂佑吸溜了一口面条,发出满意的鼻音,又往嘴里送了两大口。
“这个好吃!”她惊喜道,“你在哪买的?”
禅院甚尔却答道:“下次带你去,当场做当场吃味道更好。”
加茂佑眼睛转了一圈,狡黠一笑道:“喂,我说,你不会是觉得不告诉我,下次就还能用这个借口见面吧?我们甚尔这么没有自信呢?”
被打趣的那个人坐得不动如山,眼皮都不撩一下道:“吃你的,一会儿面该坨了。”
加茂佑自觉略胜一筹,心满意足地收回注意力,对付起眼前的面条来。
到最后,谁也没问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似乎禅院甚尔来这一趟只不过是特地给加茂佑送晚餐来了。
禅院甚尔离开之前,收拾了一次性的餐具,连带着客厅垃圾桶的脏东西一并打包带走。加茂佑今天穿的那条衣服破了个大洞,陈旧的血迹已经发黑,不能要了,禅院甚尔便顺手一起替她带出楼去扔了。
“这不是蛮贤惠的嘛。”
加茂佑嘟囔着,喝了一口禅院甚尔倒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