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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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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终于到了!”

贾彬在服务生的提醒下起了身,殷勤地欢迎霍诤行大驾光临,旁人也放过阮岘,各怀心思地和霍诤行问好。

接过一杯香槟,霍诤行告诫贾彬:“今晚我请,以后别这样。”

贾彬心说反正你这次来了就成,对他的冷淡一笑而过,“行行行,您赏脸先切蛋糕?知道你不爱应酬,用不了几分钟。”

霍诤行抿了口香槟,将酒杯递给服务生,“不必了。”

才见面就被连环拒绝,贾彬皮笑肉不笑,“行,我的不是,但你来都来了,真要让朋友下不来台?”他凑到霍诤行耳边,低声说:“当年你爸能进中心台,我爸可也出过力。”

话说得过于明白就没了商量余地,贾彬的态度就是要他今晚留下,全了两家的面子,至于以后成仇人也不要紧,反正今晚躲不过去。

霍诤行眼角的疤痕在那一刻仿佛染上冷意,肉眼可见的不悦。他斜睨贾彬,冷冰冰地玩起了幽默,“我会转达给霍构。”

贾彬:“……”

那倒也不必。

场面尴尬,旁观者切窃窃私语,贾彬拉下脸色。

霍诤行不以为意,处理好麻烦事就阔步离开。

等在门外的助理陈哲见他出来,立刻立正站好,滑稽地敬礼:“老板!”

今晚还有另一场应酬去赴,饭桌上必然要喝酒,陈哲主动跟过来善后,他老板太多年滴酒未沾,估计一喝就醉。

霍诤行步伐大而快,黑色外套在风的眷顾下微向后摆。他抬脚上车,却步伐一滞,被什么带钩子的小东西勾住了衣角。

以为是贾彬过来纠缠,霍诤行不悦地看过去——却是两根哆哆嗦嗦的细指头,分外用力地勾着他。

肇事者是逃离人群,专门来追他的某只“小猩猩”。

霍诤行被迫转身,看着阮岘略显阴郁的长刘海,而阮岘也只顾盯着面前这人挺阔的肩膀。

一时无人开口。

夜晚的酒吧街霓虹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着两人的侧脸,只是勾一勾衣角的简单动作,在如此骚动的环境下,也不免染上暧昧滤镜。

局外人陈哲默默退后两步,抬眼望天,假装看不见老板的新麻烦。

露天广场传来躁动的乐声,惊醒沉默相对的两个人。

阮岘松开手指,抬起脸来,刘海滑过侧脸,露出那双被酒气熏染的眼睛。

四周缤纷到复杂的光源映照这双眼,令霍诤行看清阮岘的眼神里藏着的情绪——糊涂,柔软,有点儿倔强和懵懂。一如当年那个小小的阮宇。

不愧是兄弟俩,连看人的眼神都如此相似。

“有事?”霍诤行问,声音里藏着旁人发觉不了的恍惚。

阮岘好似才发觉自己做了拦路的蠢事,冷不丁被霍诤行淡漠的嗓音吓得一颤,怯怯地退后。

酒吧街人来人往,已经有好奇的人打量他们,再耽误时间,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被拦在车前的男人是大名鼎鼎的探险家。

陈哲想要替老板催促,却见阮岘站定,先是郑重地朝他家老板鞠了一躬,然后慌手慌脚地把一直搂在怀里的鞋盒递了过去。

霍诤行的常服有专门的品牌赞助,鞋子更是量脚定制,陈哲遗憾地摇摇头,心说这阮家二少爷的确脑子不太好,居然用千元价位的便宜货送他老板。

霍诤行没有接,只说:“你喝醉了。”

被拒绝的阮岘直起腰,懵懂地歪歪头,醉醺醺的脸颊上有两团酡红。

霍诤行移开目光,看向陈哲,陈哲会意,连忙保证:“一定送阮先生安全回家。”

眼看要到时间,霍诤行拉开车门,决定自己开车赴约。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拉开车门的手心都是汗,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一般只发生在情绪异常紧张的时候。

一旁的阮岘眼睁睁看他坐上车,仍是呆呆的,反应不及的样子。

陈哲笑眯眯地上前解释:“老板有急事,我送……”

话说到一半,阮岘像被按下开关的小马达一样窜到车边,扒拉着半开的车窗,强硬地将鞋盒往里塞。

坐在驾驶座的霍诤行猝不及防,脸被鞋盒怼得生疼,嘴角一痛,破了。

阮岘这会儿又对自己的行为是否合适毫无所觉了,单纯执着于将鞋盒塞进去。

吧嗒,车门解锁,塞到一半的鞋盒滑落在地,掉出里面那双金光闪闪的大号球鞋。

阮岘赶紧蹲下,捧起脏掉的鞋子,呼呼吹着,吹得差不多了,终于记起自己是个有语言功能的人类,惋惜又可怜地陈述道:“礼物,脏了。”

霍诤行垂眼看他委屈得要哭出来的傻样,因为被冒犯而烦躁的心情不得不平和下来。

按道理,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见到阮岘的,不然也不必舍近求远,托刘熠拿到阮岘的亲笔签字。但是真正看见阮岘情况不算糟糕,还有力气喝酒作乐,他又为面前这个不想见到的人,略觉欣慰。

他伸出手,按住阮岘枯黄干燥的发顶,重重地揉了揉,如同安抚淘气不成却磕到脑壳的小猫小狗。

阮岘被迫仰起头来,嘴巴半张,保持着想要吹气的状态,叫人觉得可怜又好笑。

霍诤行试图缓解两人的尴尬,问他:“礼物是送给我的吗?”

说起这个,阮岘感觉自己有一箩筐话要往外抖,可舌头不听使唤,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着急得脸愈发红,嘴巴张开又抿起,一副自己也拿自己没辙的憋屈样儿。

霍诤行闻到淡淡的葡萄果香,不知是自己嘴里的,还是阮岘与他喝了同一款香槟,因为靠得太近而融入他的嗅觉。

“送你!”绞尽脑汁的阮岘终于捋顺了舌头,亟不可待地蹦出下一句:“生日快乐!”

感受到他语气里的雀跃与真诚,霍诤行接过鞋子,道了谢,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可我还有事。”

陈哲配合着拉起几乎坐在地上的阮岘。

霍诤行关上车门。

然而这次还是没能成行。

送了礼物还不够,阮岘居然摆脱陈哲,整颗脑袋探进车窗,试图将自己也塞进去。

陈哲目瞪口呆,拉也不是,推也不是。虽然他老板粉丝很多,但他老板也是肉眼可见的不好惹,敢这样纠缠的,阮岘是独一份。

因为缺乏相关经验,阮岘在他老板这里又是特殊人物,陈哲没能做出合适反应,给了阮岘可乘之机。

阮岘微凉的鼻尖贴上霍诤行的侧脸,明明做着讨人厌的行径,却丝毫没有惧意,仿佛霍诤行理所当然会忍受他怪里怪气的纠缠。

霍诤行不清楚阮岘如此亲近他的原因,但他的确有不忍拒绝他的理由。盯着酒吧街的霓虹灯看了片刻,在阮岘将半个身子探进来时,霍诤行一边躲他的鼻息,一边艰难地拿起了手机。

“家里的弟弟夜场闹事,忙着处理。”

“好,再约时间。”

合作方表示充分理解,同时热情地想要提供帮助,霍诤行拨了拨阮岘蹭在他脸上的刘海,道谢并婉拒。

跑车一骑绝尘,阮岘成功了。隐在角落里看完全程的孟林猛吸两口烟,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身进了酒吧。

*

和霍诤行同乘一车,于阮岘而言,是做梦都梦不到的美事。实际上,他坐车的机会寥寥无几,像这样敞开天窗在城市里兜风,完完全全是第一回。

酒意被夜风吹得寥落,脑子越来清醒,路过第三个红绿灯时,阮岘清楚地意识到,活生生的霍诤行就在他身旁坐着。他的心几乎要飞起来,因为过分的愉悦。

霍诤行打了转向。

跑车停在酒店楼下,霍诤行带阮岘住进了赞助商常年为他预留的套房。

他回国的次数五个手指头就数得过来,酒店不怎么动套房里面的摆设,只在有大型活动时才换换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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