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啪!”又一藤落下,孟承云忍不住挪开了一下,却被孟先扬敏锐地察觉了:“躲?”
上扬的尾音带着强大的气场,从天花板一直压下来,几乎压得小孩喘不过气。孟承云马上站好,哭道:“不是,太疼了,爸爸我不敢了!”
孟先扬抓着小孩的手,防止他乱跑,另一手接连挥动雪柳,边打边喝斥:“叫你躲!躲!错了不知道反应!躲什么?!我打错你了是不是?!”
孟承云疼得眼前发黑,就连被爸爸抓住的小手臂也疼得不行:“不是!爸爸!我好疼!呜呜呜······”这么几藤下去,小孩的屁股上全是斑驳的藤痕,好几道渗出了血,看着惨兮兮的,
“还哭!”
“我不哭了呜呜呜呜······啊!求求爸爸,爸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小孩连连求饶认错,哭得震天响,眼泪“啪嗒啪嗒”直掉,不要钱似的。
六七岁的小孩,屁股上就那么一点地方,是再打,估计整个屁股都要出血了。孟先扬虽然严厉,但并非没有人情,思索片刻,放下了雪柳,直接用巴掌“啪啪啪”地朝上盖着。
重伤的屁股被这么一打,直接疼痛翻了好几倍,孟承云扭着身子,拼命想要逃脱爸爸的禁锢和责打。孟先扬察觉到小孩的动作,一把将小孩按在自己腿上,扬起手,一连给了他十多下巴掌,听小孩哭得声音都哑了,才松开了他。
孟承云疼得站不直身子了,膝弯的裤子在挣扎中已经掉到了小腿处,但他顾不上裤子,只是一个劲哭。
“知道错没有?!”尽管小孩已经哭成个小泪人,孟先扬却依旧拉着脸,没有一丝松动的样子。
孟承云到底是害怕爸爸的,怯怯地点头。
“以后还敢不敢?”
孟承云哭着摇头:“不,不敢了。”
“自己收拾好,练一个小时琴。”
“知,知道了。”孟承云从小学小提琴,每周末去上课,其他时间就在家里练。
小孩穿裤子时疼得呲牙咧嘴,恨不得晕过去,可是孟先扬也不帮他,只是冷脸看着,若是小孩有一点磨蹭,又是一顿不留情面的训斥。
好不容易穿好了裤子,却根本走不了,孟承云垂泪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地挪着步子,去拿自己的小提琴。
面对着阳台站着,后面就是爸爸,孟承云一边抽噎一边拉琴,明明疼得连注意力都没法集中,却不敢回头求爸爸让他少练一天。
琴声断断续续,非常难听,像是刚学琴的人胡乱搞出的声音。孟先扬忍了几分钟,还是出声了:“你还哭?!”
孟承云猛地一抽噎,吓得手也不会动了。
“爱练不练,不练以后别学了!”
“呜······”细细的哭声,像是刚出生的动物幼崽,让人听得心颤。
孟先扬刚要说话,门口便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是妻子回来了。
孟承云也知道是妈妈回来了,但仍旧不敢回头。
妈妈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一看客厅那边,蹙眉道:“你打他了?”说着,也不等丈夫回答,立刻走到小孩跟前,一看孩子哭得双眼通红脸颊黏腻,心疼得不行,“怎么了?怎么又挨打了?”
孟承云不敢扯谎,只道:“我欺负别的小朋友,嘲笑人家没有妈妈,还打架。”
妈妈一愣,知道是小孩做错了,挨打不亏,可到底是舍不得:“好了,云崽知道错了就是好孩子了,我们以后不这样了啊!”说完又看向后头的丈夫,嗔怪道,“你打了他,怎么还让他练琴?少练一天怎么了?”
孟先扬直接起身把妻子拉开了:“慈母多败儿,说好每天练琴就是每天练,跟挨不挨打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不是他自己犯错,能挨打吗?”
孟承云不受控制地掉眼泪,虽然他知道爸爸说的没有错,但到底才六七岁,本来就挨了这么狠的打,还一句安慰都没有,他怎么能不伤心?
“接着练,练不完不许吃完,我们都陪你饿着!”
孟承云一边落泪一边架好琴,无比委屈地按下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