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一种,百雀羚就不错。
她走到另一个略显冷清的柜台,“你好,来一盒百雀羚”。
负责这个柜台的是个三十岁的女人,皮肤白,还很健谈,瞧见宋明韵就忍不住说上两句。
宋明韵把钱递过去,然后接住对方抛过来的话题,两人就这样可着旁边的柜台聊了起来。
“嗐,你是不知道啊。隔壁那个柜台,一天能卖这个数呢。”她凑近宋明韵,手上比了个数。
宋明韵还没表示出惊讶,对方麻利地把她要的百雀羚装起来,开好发票递给她,嘴上不停,“要不是说那东西好卖呢,要是我有钱,国外来的牌子我也高低得试试,就是价格真不低呀,顶我一个月工资呢”。
对方转头看向那个人满为患的柜台,眼里的羡慕要溢出来。
宋明韵突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于是她拿起装百雀羚的小袋子,说要离开。
这之后,她没去深南天虹,径直回了住宿的地方。
*
半夜,月光从窗子照在地上,隐隐约约照亮了床。宋明韵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最后一下子坐起来,由迷蒙到清醒。
宋明韵拍了拍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她能清晰地回忆出梦中的细节,明明好像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当写着“Johns”的大铁盒靠近她的时候,她却忍不住要逃跑。
这个梦做得不清不楚的,只剩残存的心慌留在记忆里。
宋明韵躺在床上,天还没亮,强迫自己睡却睡不着。
杂乱的念头缠在一起,这么昏昏沉沉的反而睡着了。
第二天再醒来,她回忆昨晚的梦已经想不起来更具体的了,只记得是个噩梦。
今儿个是她在鹏城留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她跟宋明震就要动身回家去。
她今天就两件事,第一件是跟陈钧把合同签了,货给拿了。
第二件是把所有货品都邮回去。对,邮过去,与其担心在车上被人偷,不如花钱买安心。
只一点,她没预留寄货品的钱。把东西邮到家里是她昨天刚想出来的主意。
越想她越觉得该这样做。可该花的钱她都花了,手里剩下一百多一点出头她还真是没把握这点东西得花上多少钱。
于是跟她哥商量先借点,要是她的钱就够,那就再换回去,不然那就等回去还了。
宋明韵到服装厂拿了货,清点后趁着厂里公用的汽车到了邮局。
她得问问,大概是个什么价钱。
宋明韵来到柜台,“同志你好,我想问问,从这到豫南省怎么收费啊?”
本来低着头摆弄票据的短发女生抬头看她,然后翻开手中的册子。
宋明韵瞥见上头写的是距离重量对应的价钱。
她稍稍想了想,她这些饰品都不重。衣服倒是不好说,都是夏季的衣服,薄很多,包装好,塞进纸箱中封好。
宋明韵一听这价格,首重两斤20块就觉得牙痛,更别提每五公斤要加一百。
她一听,得嘞,她还是自个给抱着吧。
宋明韵原本打算好的第二件事算是泡汤了。
她这两包东西都不大,但重量上应该都不轻。
这下,哪个包裹在车上出了事她都会寝食难安的。
要知道,这俩包代表的就是钱。她出来的时候带走了将近一半存款。
这要是没了,那就是辛辛苦苦几年,一朝回到从前啊。
邮寄这招行不通,前期对她来说物流成本太大了,不值当。
等啥时候这方面成本能削减了,这条路走着才不亏。
这个点还不到上午十点,宋明韵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思考良久,她让师傅送她最后一程,到了中玉街[4]。
这是条很繁华的街道,主要卖黄金,又被人称为黄金街。
随随便便一家店,从店名你就能看出来跟金子有关——金来金行。
金行就是旧时候经营金银业务的铺子。
宋明韵走进店铺,这店里是仿古式的装修,店里空间很大,甚至有品茗喝茶的区域。
宋明韵脑海中本不能把金灿灿的首饰跟早年间的店铺风格联系起来。
一想到红木架上的金首饰,她就觉得别扭。
可这家店却出乎了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