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该死的老马使这么大劲作甚,我一个媒婆,与人为善的很,从不吵架的,放手……”
还惦记县西口宗姑娘呢,也太敬业了。
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熟料,三天后,门前来了位浑身发臭、胡子拉碴、穿着不知哪个乞丐窝里偷来的破衣烂衫的男人。
他直挺挺地站在路蕴门口,把路过的行人熏的直接绕行。
彼时落日余晖,小县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炒菜声此起彼伏,饭香阵阵。
由此,来人臭的格外突出,根本无法忽视。
路蕴捂着鼻子,看半天没认出来认识这人,遂问,“你谁?”
死鬼雨夜才会来,再说,这也太臭了,跟打翻臭鸡蛋缸炸了粪坑似的。
“我是于樵啊。”来人一脸幽怨。
“于樵?!”路蕴凑近一看。
哎哟我的妈,没法凑近,太臭了。
“你不是当樵夫去了?换行了?改挑粪?你挑粪不小心掉粪坑里去?我就说人别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你肯定没挑过粪,不知道怎么挑的,这下好了,把自己折腾粪坑里去,我告诉你,别想来我家洗澡,你去河里洗了再回来……”
于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我没去挑粪,只是这三天没洗澡。”
“三天没洗澡能这么臭?”
“衣服是乞丐的,所以臭。”
“乞丐是酸臭,你是粪臭,不一样。”
末了,于樵浑身一僵,脸色难看起来,“他穿着衣裳挑过大粪没洗澡还……呕……”
转身冲刺,径直往河里一跃而下。
等太阳消失,白色的月亮高悬,天色还没彻底暗透,于樵才光着膀子回到十二杂货铺。
“可算是把粪从身上洗掉了?”路蕴恶作剧。
“……呕……”
路蕴递给他一把刀,示意他刮刮胡子。
“你不是万界最强武神?怎么三天就落魄成这样?”
刮胡子的手一顿,神色悲怆,好歹是万界最强武神,他怎么混成这样了?
于樵眼角含泪,只觉当年征战万界都没像现在这么累。
委屈道:“别提了,你让我重生,只是让我重新活过来,然后呢?”
额,然后?
没有然后。
以前重生那些人,该干啥自己清楚的很,根本不需要别人操心。
见路蕴毫无半点悔过之心,于樵深感疲惫。
把他弄的重新活过来,往外头一扔,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得吃、没得住、没有钱,三无人生,此刻重新起航。
“你不是打算当个樵夫砍柴为生?”路蕴讪讪。
说到这,于樵更是悲愤,“我想过点清闲日子,才打算当樵夫。谁知道日子这么难?”
“第一天去,没住的地方,这都好说,我有的是力气,自己造房子便是。谁知十二县来了个叫胡大力的,愣是说林子叫十里林,整片山头都是他的,根本不让我造屋子。我第一天搭建好的四面墙,他全给我拆了,木头拉回县里卖了一袋钱。”关键钱还不还给他。
路蕴关注点落到了别处,一天能搭建四面墙,不亏是万界第一武神,能力杠杠的。
有这能耐当什么樵夫啊?直接去盖房子得了。
人家三五个月才能造一栋房,他一个月能造三五栋,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于樵继续道,“胡大力十分蛮横,警告我,砍点柴火贩卖他不管,但是敢在他地界造房子,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你是万界第一武神,怎不当场打回去?”
“我动手了啊!”说完一脸颓丧,“你知道他是谁吧。”
这是个肯定的问话。
胡大力是虎神,他说是他的地盘,不许别人动,别人必然不能动。
路蕴点头,“确实,谁都不能和老虎抢地盘。”
“所以我打算租你家的屋子,然后上山砍柴赚钱。你放心,我乃武神转世,人在气节在,我付你房租。”
“哈?”
路蕴:???
于樵没等她回话,径直走到了后院,“我看最末间的屋子不错,我住那儿。背了柴火回来,不便走前门,走后门也方便的很。你看如何?”
她觉得不太好。
“那就这么定了。”于樵拍板。
“先去给我找几件衣裳吧,东家?咱们孤男寡女,我不着片缕,实在不大妥当。”于樵憨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