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奉道:“这可是你说的。”
何逸钧道:“绝不食言。”
施清奉全然褪去了方才与车夫斗嘴时的愤懑,满面春风跟着何逸钧穿出人群,来到富商区小街上。
营商区小街上的零食琳琅满目,二人前方就有很多卖零食的,唯独有个卖糖葫芦的。
施清奉一声不吭带何逸钧朝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施清奉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何逸钧,一串给自己。
何逸钧觉得奇怪,这施清奉怎么知道自己有喜欢吃糖葫芦的经历?
何逸钧小时候喜欢吃糖葫芦,无论是邺阳的,还是伦安的,他都尝过,一有零花钱,若是要拿零花钱去买零食,那么何逸钧第一个要买的就是糖葫芦。
长大后,何逸钧不再喜欢吃糖葫芦,准确来说是不再喜欢吃零食。
这次何逸钧吃下糖葫芦,童年甜滋滋的味儿复生在口中,已经是久违的味儿了,回忆重温,心灵一瞬间就软了。
何逸钧吃完糖葫芦后,这才留意到身旁的施清奉一口也没吃掉他手中的糖葫芦,手中的糖葫芦还亮得发出晶莹剔透的淡红色泽,于是满脸疑惑道:“三巾,你不爱吃糖葫芦?”
施清奉轻笑:“不爱吃,但凡是甜食我都吃不下,见你吃得那么认真,我的糖葫芦就给你吃罢。”
何逸钧犹豫了一会儿,施清奉又道:“没沾我口水,不用客气,我请你的,如果两根还吃不够,我回去再给你多买几根。”
“谢谢三巾,等我哪天挣够了钱,我也请你吃,虽然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但是也算已经请过你了。”何逸钧喜欢吃甜食,愉快地接过施清奉递来的糖葫芦,继续吃起来,心里还有些计谋得逞似的自大。
“这样啊,我好期待,既然要请我吃东西,那你就要记住,你爱吃的我都爱吃,你不爱吃的我都不爱吃,但甜食除外,”施清奉讲到下一半话时忽然弱声道,“另外,我或许有件事想说,是你不爱听的。”
何逸钧一边口含糖葫芦渣片一边道:“说。”
施清奉道:“今早在书斋,我性子有一些急,所以才说了……”
何逸钧不愿再听施清奉讲下去,打断道:“没关系,我又不怪你。”
施清奉道:“那就好,以后不准再想起这件事,如果你真的想到了,我会很难过,很自责,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有那些心事了。”
……
施清奉送何逸钧回了书斋。
待何逸钧入院后,施清奉便扬声道:“祝你们——会试顺利,金榜题名!全中贡士!”
讲堂上学子顿时一阵哗然,不约而同道:“承蒙殿下祝福!”
然而,讲堂上,郑竹暮冰冷,良霖诧异,攸梦发呆,余学子严肃,鹿学子皱眉。
施清奉喊完便扬长而去。
施清奉刚一走,郑竹暮的声音便道:“去做饭。”
何逸钧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应了声,接着往东厨走去。
……
早饭后。
郑行暮对着站在门外的何逸钧道:“你跟良霖去西学堂搬好桌子,搬好桌子就赶紧讲学。”
余学子登时起身忙道:“郑先生,我也想搬。”
郑竹暮匪夷所思地瞥了眼余学子:“你也去。”
语言刚落,余学子立马朝西厢房飞奔而去,错身起风,风将余学子桌上的纸张哗啦啦吹落到地上,纸张蹁跹,郑竹暮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一进西厢房,良霖首先要做的并不是摆桌子,而是先问何逸钧:“今早乔三巾……不对,施清奉……也不对,睿文王跟你说什么?聊什么那么久?”
语言未落,门处猛然闯进来一个人。
余学子抢过良霖的话头,脸色铁青:“何逸钧,施清奉怎么知晓你名字,他跟你讲什么话,带你去哪里,你们很熟啊!你俩认识啊!郑先生才刚在讲堂问你怎么突然跟权贵搭上了!”
何钧逸听余学子这般僵硬的语气,浑身不禁打了个激灵,本想回话说“有些熟”、“施清奉不属于权贵之人,他半年前才有的王位”之类的话。
但何逸钧再看余学子此时七窍生烟的面色,似乎十分不满意他俩熟,便只能道:“我跟他不熟,他刚来我才告知我名字,他跟我说……”
何逸钧把施清奉到山水村赈灾的事一字不漏讲了出来,将攸梦的事瞒下,借口是“车夫如果惹出什么事,就写信给施清奉,寄到山水村”。
桌子摆好时,何逸钧正好把话讲完。
良霖笑道:“余同窗,良霖敢问余同窗高姓大名,良霖想与你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