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贺瑜转身坐回椅上,面容上没有了刚才面对苏岑时的玩笑和轻松,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审视和压迫立刻涌来。
裴决撩袍跪下,却面容平静坦荡,他知道贺瑜对苏岑来说,是等同于各位姐姐的存在,既然是苏岑的哥哥,哪怕不是帝王,也值得他一跪。
“冠礼那晚。”
贺瑜的手指点在扶手上:“两个月了。”
好男风一事在大周算不上多稀奇,但还没有人会闹到明面上来,而他们两人身份又如此特殊,一个是他亲封的丞相,一个是天子表弟,如今的宣阳候,苏岑看样子也没打算遮掩,此时这样敏感的时期若真出了什么事,只怕还会节外生枝。
裴决仍然是极冷静的样子:“此事并非胡闹,臣是对小候爷是认真的,待时机成熟,臣会如实禀明候夫人,也并非有意欺瞒陛下。”
现在无垢之毒还没查清楚,贺瑜的身世之事也还未解决,削藩又迫在眉睫,确实并非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而且感情之事,能有多长久也不是一个字,一句话能保证的,贺瑜并没打算在此时根他刨根问底,但有些事,他还是要说清楚的。
“裴决,你与朕也算从小相识,且不管是先帝还是朕,对你的能力,都非常认可,但朕之前跟你说过,苏岑不一样,到现在,还是一样的话。”贺瑜看着底下虽然跪着,但背脊依然挺直的人,声音更多了几分严肃:“人人都有私心,朕也不例外,不管你们之间最后变成什么样,但苏岑,永远都是朕的弟弟。”
等苏岑回来再次跨进御书房,见面就绕着人转了一圈,看得贺瑜笑骂了他几句,苏岑见人完好,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这才回怼了几句。
时辰不早了,贺瑜也没打算留他们太久,走之前又把苏岑拉到一边:“你们俩,谁先动的心?”
“当然是我。”
“那谁先开的口?”
“当然是我。”
贺瑜看着苏岑那一脸的骄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苏岑看着他那隐晦又明白的神色,心里不由来了劲儿,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道:“你能想到的,我们都做过了,还都是我主动的,什么抱抱亲亲搂搂摸摸……”
“行了。”贺瑜打断他,拉下他的手,扶住额头挡住脸,一幅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样子:“走吧。”
苏岑玩上了瘾,又凑到他耳边:“还想听什么?细节?不是我向你炫耀,那感觉好极了,不过你现在连个妃子都没有,可能想像不到……”
“苏俏俏,你给我滚!”贺瑜一把捂住他的嘴,看向裴决:“裴决,给朕把他带走,一个月内朕都不想再见到他。”
一直到回府了,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散,进了院子坐在躺椅上就靠到了裴决身上,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起来:“现在总算有个人知道了,不然我想找个人炫耀都不行,这段时间真是憋死我了。”
裴决拿了茶盏过来喂到他嘴边看他喝下,这才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苏岑靠在他身上手就痒痒,不是摸摸胸膛就想去捏他的脸,玩他的耳垂,总之不能闲着,闻言笑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嘛,到时候昭告天下,可要让那些想嫁给裴相的姑娘们都伤心死喽。”
裴决拉下他又在戳弄他喉结的手指,但捏在手里却没放开,垂下眼开看他:“陛下问了你什么?”
“那又问了你什么?”苏岑的手被他捏在手里,手指还不安分地在他手心勾勾画画:“你先说,我再说。”
裴决也并未真的想知道,只是……
“是什么悄悄话,要靠那么近说吗?”
苏岑微微一怔,然后失笑:“你在吃醋?!”
裴决捏紧了他的手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