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灵鹿死了!”
一个白衣小少年惊呼道,白胡子老头儿往后一瞪,那弟子顿时噤声了,老头端详着那火红箭矢,眉头越皱越紧。
他猛地转头,对上一无所知的江祈安的眼睛。
“这箭……你见过流月仙君?”
江祈安被他问得一懵,下意识看向身侧,流月依然站在那,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而对面这些人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只直直的盯着自己。
疑虑太多,“见过”二字在唇齿间百转千回,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未曾见过……流月仙君。”
对面那几人沉默了瞬间,竟也没再多问,只是指着地上的灵鹿道:“你也是为拜入宗门而来?”
拜入宗门?
江祈安摇头,却也大致猜到这是某个宗门大比的现场,而他和流月误入此地,这灵鹿说不定还是夺魁的信物。
“我无意寻仙问道,不慎闯入此地,实在……”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面前白胡子老头儿小眼睛一眯,张口就要赔偿。
“一万两黄金。”
在江祈安的错愕表情里,白胡子老头儿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灵鹿一身是宝,你既无意拜入宗门,便把这灵鹿钱赔来。”
一万两黄金?!
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的江祈安麻木地看着地上归西的灵鹿,开始思考如果再用一次瞬移符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可对面的债主显然是个催债的老手,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此处有结界,进来容易,出去却……小友还是不要多想无关之事。”
逃跑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还隐晦提醒了一下,江祈安毫不脸红,撑着腿站起来,挪到流月旁边靠在了一棵树上。
“我想了想,我孤苦无依,还是拜入宗门好一些。”
白胡子老头儿显然就在等着他这句话,他把手里箭一抛,从乾坤袋里摸出个木牌牌,将要刻字时才想起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江祈安正欲开口,那老头儿却把头一低,随意就刻了个名字上去:“算了,你说你无依无靠定是没什么好名字,反正拜入宗门也该改名换姓斩断前尘。”
“你日后就叫玄炽。”
他说完,拉过江祈安的手划了一道口子,将血引到木牌上认了主,就把这牌子丢给了他。
“玄天宗历来的规矩都是夺得魁首者直接成为宗门弟子,玄烨。”
“弟子在。”
刚才那个惊呼灵鹿死亡的少年出列,眉目沉静,再不复刚才的着急神态。
“带你师弟上山。”
……
“那个玄烨师兄果然是个话唠,这一路乘鹤而上,就没有他嘴巴闲着的时候。”
总算是到了弟子居,江祈安坐到桌边倒了杯茶水道。
流月站到窗边看了看,抬手布了个结界,这才把自己身上隐身的术法撤去。
“这玄天宗也是,我本以为是个怎样气派的宗门,哪知道这宗门上上下下弟子不过十余人,就这还准备讹我一万两黄金……”
江祈安话还未说完,就被流月吻住了。
这人俯身弯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就这样吻了上来。
江祈安只愣了片刻,便不可置信地推开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余光见流月坐在他的身侧,听得他低声开口:“祈安,你为什么不问我?”
他知道流月在说什么。
江祈安难得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流月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自觉解释道:“我的存在,不能让别人知晓……不过你要问我原因,我之前说过了,我不记得。”
他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呢?
江祈安定定地看着身边人,叹了口气道:“你说记忆残缺,我愿信你,就像当时在那隼族箭下我执意带你走一样。”
“我不知缘由,只知道必须这般做。不过你所说我二人为恋人一事……”
“还请以后,不要做出如此唐突的行为来。”
有风吹动流月银白的发丝,他似是有些不解,本无光彩的眼中,竟让江祈安捕捉到了一丝空茫。
“为什么呢?”
他有些茫然,不解地按了按自己的唇瓣,“你从前,明明最喜欢我亲你了。”
美人不解并为此犯愁蹙眉的模样,着实……让人心动。
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真的是恋人,又或许是流月这张脸实在太好看,好看到让江祈安根本没办法跟他说重话。
“我只是还没记起来。”江祈安还是忍不住哄哄他,“等我记起来了,再做这些亲密的事情也不迟。”
流月没再纠结,只是点头,最后也没答应他不会再突然亲他。
“玄炽师弟,师尊回宗了,让我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