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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峰,解释。”沈诞看着顾希峰,平静里带着些平日里难见的动摇和怀疑。
顾希峰自打追上沈诞,沈诞就给出了一个伴侣该给予的信任,无论身边的人怎么说他是个浪子混混,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他都一心一意并坚定地选择顾希峰。
这是沈诞的家庭给他树立起的关于感情方面的理念。
而顾希峰在和沈诞谈恋爱后也确实没再沾花惹草,没再抽烟喝酒逃课打游戏,一直跟随着沈诞的脚步,在往一个良好形象的方向前进。
所以突发这样的事情,沈诞是很不可置信的。
就像是做了个荒诞的梦一样,沈诞恨不得掐自己一下看醒不醒得过来。
这种男朋友忽然烂了的感觉太让人束手无策了。
“我……我……”顾希峰局促无比,他看看文旻西,又看看沈诞,道歉像滑跪一样丝滑,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延,但我想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说。”
沈诞淡淡地扬下巴,示意说。
顾希峰百口莫辩道:“……事情真没你和平兰想得那么狗血。他只是来借东西,借完就走了。”
沈诞问:“借的什么?”
顾希峰脱口而出:“帮他弟弟借我们高一下册的书做预习。”
沈诞凝视着他:“来了几次?”
顾希峰犹豫了。
“来了很多次,所以你不记得了。”沈诞拳头捏紧,“——说话。是不是。”
“不是!我在想!”顾希峰急迫道:“我想给你个准确的数字,我不想敷衍你!”
文旻西在一旁道:“三四次吧……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就别为难小顾了。你,你别太生气,我能保证我只是来借了书,还了书,另外就是,还有一次下大暴雨,借……”
尾音拉长,借字后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平兰皱眉,吊着口气:“借什么,借宿?”
“怎么可能,”文旻西一副觉得他们问太多很麻烦的样子:“借屋躲雨,就等着雨停了就走了。第四次也不算来了吧,我都没进门,就在门口还了他衣服就走了。”
平兰一副骂人的话堵在嘴边了的表情:“……你,啊,你??”
沈诞很少发火,今天撞上了这很少的概率,硬是给他气得一口气都没喘上来,如果不是教养禁锢着他,他恐怕要连打带骂的先出口恶气才好:“——顾希峰,你是不是不想谈了?你不想谈你直说!在这里恶心我??”
顾希峰如临大敌,为自己辩解,也为文旻西辩解:“没有!不是!借书很正常啊,暴雨!暴雨他来躲雨也很正常啊!我们是同学,他有困难我帮助一下有什么问题吗?你,你别多想啊!小延!”
“我什么多想?”沈诞声线稳不住,有些飘,有些抖:“我不该多想?我要是哪天也往个Alpha家里钻,两人独处一室,还锁门,你该怎么想?!”
顾希峰脸色一变,变得凶狠:“……我、谁敢这样,我弄死他!”
“所以呢?所以你也知道身份对调你不能接受,你也会多想你也会吃醋会不高兴,你现在来让我别多想?怪我多想?”沈诞蹙眉:“……顾希峰,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希峰吗?”
沈诞很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三观能和自己偏差成这样,不能接受到头了顾希峰还巧言诡辩为他自己和文旻西狡辩。
平兰见沈诞眼眶红了,有些慌张:“……顾,顾希峰你说话啊。”
顾希峰很少见沈诞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现下也懵了,但他知道关键时刻还是放低姿态最重要,于是立马上前哄沈诞:“不是,你别哭啊,我、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沈诞甩开他的手,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往下掉:“……我要的不是你空白无力的道歉,这事儿没个解释,始终会是一个隔阂。我以为我好好和你谈,你能成熟一点能稳重一点,到头来你只是掩盖了你原本的样子,你和别人搞暧昧还冠冕堂皇的找借口。”
“我,我没搞暧昧啊!”顾希峰觉得自己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我真是……我!”
他非常冤枉地看向文旻西,文旻西被卡在中间,也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你们别吵,别吵。我的错,都我的错,我不该找顾希峰借书不该借屋躲雨,我……我,就,我反正我就是有错,好吗。沈诞你也别哭了,我现在就走,立马就走,行吗。”
沈诞道:“我没怪你。”
文旻西一愣。
沈诞赤着眼看着他:“我不了解你,所以不随意评价你,我也没怪你。你不用觉得我在为难你。”
文旻西欲言又止。
“这事儿挺简单的,”沈诞用拇指抹去下巴的眼泪,看向顾希峰:“我只问,这个寒假他来了三四次,你为什么一次都不跟我说,哪怕只是闲聊提起,也不曾说过。”
顾希峰叹气:“……这不就是怕像现在这样吗。”
沈诞对这个答案已经有所预料:“所以你还是不清楚我现在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