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显得更加困惑,仿佛他心中的疑问比素素和筱白还要多。
“师姐,你记得吗?那次我被渡厄的人抓走,是你和师尊把我救出来的。”云逸缓缓说道。
筱白虽然不清楚小师兄当年的经历具体情况,但从他的语气和话语中,她能感觉到这段回忆和素素师姐有关,而且对他来说很重要。
素素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你被他们拖进水里,差点就没命了。”
云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从那以后,我就不愿意吃鱼了,因为师姐你也有鳞。”
素素和筱白听到这话,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师弟,这就是你不愿意吃鱼的原因?”素素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云逸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知道妖族的习性难以改变,以强凌弱,同类相食……师姐吃鱼是很正常的习俗。但我感激师姐,所以我不愿意吃。”
包括兔子,他也不会吃的。
筱白心里那股子古怪感依旧萦绕不散,像是拼图缺了关键一块,对话虽流畅,却总觉得逻辑上少了点什么桥梁。
素素师姐确实有鳞,可是……鱼和蛇相差有点大吧。
午后筱白与师姐、师兄在瀑布的清凉下继续着他们的抄书。夕阳渐斜,天边染上了橙红,一天即将落幕。
谢承安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大家视线中——他提前来接筱白。因为他答应了下午与筱白去食堂一起用晚饭。
“走吧,带你去用晚膳。”
谢承安的声音温沉,筱白满心欢喜地起身跟在他的身旁。
两人并肩而行,衣袂飘飘,皆是素雅的白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和谐。
筱白偷偷瞄着两人的影子,在拉长的地面上交错缠绵,有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与般配。
她抬头望向大师兄坚实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想要靠近他,想要依偎在他身旁,甚至幻想着能挽起他的手。
但是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不知是窗户纸,还是一座山,在丈量清楚之前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筱白沉醉于这片刻的快乐之中,希望这条路能无限延长,让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现实不是梦境,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筱白与谢承安边走边聊,商议着晚饭的菜肴,在乾元峰路过训诫堂。
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是灵虚宗的掌宗宗主,乾元峰峰主叶明远。
叶明远外表步入中年,除了两鬓染上的银霜,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健硕,他的头发被精心梳理成高冠,每一缕都透露出不凡的仪态,与玉乾上仙平日里的装扮相似,皆是端庄而堂皇。
平日里,叶明远总是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示人,那笑容温暖而慈祥,只要愿意,能瞬间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作为灵虚宗的最高领袖,叶明远的修为已至半步登仙之境,谈及宗门大事或处理重要事务时,他脸上的笑容便会如同晨雾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而严肃,可见深藏不露的城府与威严。
他站在那里,即便是随意一站,便让筱白与谢承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筱白与谢承安知道他在看他们。
筱白对灵虚宗掌宗宗主叶明远并不陌生,但两人的生活轨迹如同两条平行线,鲜有交集。
筱白常驻长明殿,而叶明远则坐镇乾元峰,处理宗门大小事务,平日里几乎碰不到面。
这几天筱白因故频繁往返乾元峰,竟意外地与宗主相遇了。
叶明远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筱白不禁感到一阵紧张,感觉整个人的动态都被那双眼睛捕捉无遗。
叶明远的目光在谢承安身上稍作停留后,转而聚焦在她身上,筱白觉得自己的每个细微动作都被无限放大。
谢承安察觉到筱白的紧张,他沉稳地回视叶明远,主动开口:“日安,宗主大人。”
筱白连忙跟上,虽然心中忐忑,但也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宗主。”
叶明远微笑着回应:“日好。承安,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可有回去跟上仙汇报?”
谢承安简短地答:“已经见过师尊了。”
叶明远的视线再次落在筱白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筱白师侄,最近学习怎么样?怎么会来乾元峰?”
筱白在大师兄的身边跟着认真地回答:“今日我学习了甲子章的运气之法,跟随二师姐抄写寒经。现在我打算和大师兄一起去食堂用晚饭。”
叶明远闻言,点了点头:“好,你们先去吃饭吧,别耽误了时间。”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两人目送叶明远离去后,继续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与叶明远分别后,筱白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继续跟在谢承安身旁,脚步轻盈却带着一丝犹豫。
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兄,你觉得宗主是个怎样的人呢?”
谢承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视前方,缓缓说道:“筱白,妄议尊长并非弟子应有的行为。”
筱白闻言,脸颊一热,连忙道歉:“对不起,大师兄,是我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