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踏雪享受片刻,在她怀内滚个圈,想到什么陡然一顿。
小鼻子细细嗅着,仔细分辨主人气味,问:“你可有身孕?”
两人成婚两月有余,按理应有孕信传出。它见梅山那些新婚娇娘,刚怀孕时小心异常,万不可磕碰,恐怕流产。以为雍鸣是在忧心这个,当即想确认一下。
妖王至今无子,时祺若能诞下妖王子嗣,未来重回妖界必会受到万分重视。
方踏雪一边想着,一边嗅着,丝毫没发现,它莫名其妙一句话,惊的新婚夫妻二人齐齐僵立,尴尬过后,双颊羞红。
雍鸣拎住猫妖后颈,将其从方时祺怀内拽出来塞进垂挂在侧卷轴。
短时间内不想看见它,唯恐它再语出惊人。
“夫君你害羞什么?”方时祺捂住发烫脸蛋,瞅见雍鸣羞赧,故意询问。
雍鸣讷讷。
明知以她目前情况根本无法调戏自己,却不受控制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说:“药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他估计把自己当成一个登徒子。方时祺眯眼哂笑。
情事上两人弱的半斤八两。单论知识渊博程度,恐她还占上风。就他那严防死守劲儿,调戏他简直是在逼良为娼。
真是,有趣!
他很快将药端来。
方时祺经年累月药汤不断,早已习惯苦涩。她现在,半死不活,多喝一碗少喝一碗,区别不大。
可她在意的家人们,还不知她溃败将死,仍存希冀,望她康健。她不愿徒惹他们担忧。
哄人这份活计,一人一法,实则更费心神。
莫不如,直接喝了。
待汤药温度适中,雍鸣将药碗递给她。方时祺接过,屏息仰头,一口气灌下。
一口一口喝,苦涩反复,才最折磨人,不如牛饮。
喝完随手将药碗搁在一旁方几上。
雍鸣本坐在摇椅侧边鼓凳。见她嘴角残留一滴褐色药汁,下意识伸手去擦。
哪知,入冬后恹恹月余女郎,忽然一把抓住他手腕。
她云袖垂落,露出一截枯瘦皓腕。一丝耀目光线,折射在漆黑华美蛇蜕手镯上,似丝如绸绕镯身旋转一周,凝聚成一点刺目璀璨。
雍鸣心下一惊,沉声:“怎么了?”
方时祺感到手下身躯一颤,笑意渐浓。不怀好意勾唇,说:“雍鸣,太苦了。”
他以为她说汤药太苦,心头一酸,温声安慰:“吃颗饴糖。”
她摇头。
女郎歪靠在一片纯白柔软里,一脸白惨惨血气全无,衬的娇艳菱唇,如雪中红梅,夺目灼灼。
雍鸣心头剧跳,见它开合几下,似乎说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什么也没听到。
雍鸣闭目凝神,抗拒着想要挣开。哪知她纤纤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将他身躯拉得更近更低。
一只小手隔着衣衫按在胸膛,慢慢一路向下,带起肌肤层层战栗。
“莫要胡闹,”雍鸣蹙眉,抓住那只求知欲旺盛小手,阻止它,问:“你刚说什么?”
方时祺不答,娇媚一笑,凑到他耳边。
唇瓣张合之间,灼热气息喷在耳侧。雍鸣忽觉一点软湿点在耳垂,似滚烫岩浆“刺啦”烧灼,惊然耳鸣不止。
方时祺垂眸,瞅见雍鸣颈侧两点惑人红痣,宛若白玉雕像上两点血滴,邪魅蛊惑。
她伸舌一舔,张嘴咬下。
与记忆中两枚尖尖兽牙,携带蛇毒咬下,痛彻心扉之感完全不同。雍鸣身躯一软,顿觉失去所有力气。
颓败头颅抵在她颈侧,克制低喘,任凭她啃咬。
神躯无暇坚固,凡人力气怎会伤到分毫,何况方时祺了解自身实力,怕崩碎一嘴白牙,丑陋不堪,根本不曾用力。
唇内触感细腻,无滋无味。她啃了一会儿,留下黏腻口水。
“你要戏耍我到什么时候?”耳畔陡然响起雍鸣压抑妥协之声,不知是否错觉,方时祺竟听他有些委屈。
雍鸣艰难抵抗着致命诱惑,头脑昏昏沉沉的。静心诀起效一时,丝缕清明间恍然大悟,她刚才分明未曾发声,故意逗弄而已。
“夫君并不像小气之人呐。”方时祺低低笑着,有些不满:“我吃几口,甜甜嘴儿,散散苦涩,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