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当年高嫁就落个横死结局,还敢做梦,怕是没命享福喽,啊……”
“扑通”几声落水声伴随着夫人们惊慌叫声,差点打断第三轮龙舟赛,险些没撞死人。
这年端阳龙舟赛在恶少李御杰作恶行径下划下帷幕。
医馆这边,老大夫细细把脉后未发现异常。
方娘子在大夫间鼎鼎大名,病情让人发愁却探查不出,因此只能调养。
“无甚大事。”说完吩咐药童把外边晾晒之水端来一碗。
魔魂瘫靠在圆善怀里,小口抿着医馆清水,几口下肚顿觉腹内绞痛,它抱住肚子,弯腰直接呕出一大口血。虚弱道:“你,你这个庸医……莫非给我下毒。”
这呕血举动吓坏医馆一众人,老大夫看了一辈子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惊愕之下舌头打结,解释道:“方娘子你莫要栽赃……这……碗只是普通极阳之水,哪里是毒药!”
可不要坏他名声啊。
极阳水,乃端阳午时晒制之水,阳中之阳,可炼药化煞。
而它,生来就是魔魂,是最邪煞之物。
“咳咳咳……”它又连咳数口鲜血,呕吐不止,气若游丝道:“还说,还说不是毒药……”
方时祺缠绵病榻十七年,忌口之物颇多,自有自己保命妙招。魔魂初来乍到,遭受此等打击,顿感生命无趣。
这个红尘界对魔魂恶意真大啊。
姜乘南观察表妹异常,担忧面色渐渐沉冷。
魔魂在满城雄黄浓烈腥臭味里,回到方府。府内未有任何雄黄制品,但它五感绝佳,依旧很不舒服。
它试图长开结界,竟然没有丝毫减弱迹象,它一边思考究竟为何如此反常,得知方伯辉听闻她异状匆匆赶回,一边打起精神应付老人。
“就是……中暍而已。”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它尽量模仿方时祺语态,轻缓说。
“大夫怎么说?”知道已经去过医馆,方伯辉询问情况。
老大夫居功至伟,差点要它半条小命。
“无事,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好。”方伯辉松口气。转头吩咐道:“圆善你去吩咐厨房,暮食再清淡一些。”
小丫头魂不守舍,并未回应。
“圆善?”方伯辉疑惑,又唤她。
“老爷?”圆善才刚回神,静待吩咐。
方伯辉又重复一遍,她领命而去。魔魂看着小丫头心事重重消失,勾唇冷笑,闭眼假寐。主要是不想再敷衍方老爷子。
方伯辉转头发现孙女睡着,便起身离开。
夜半。
夜风清冷,虫鸣细碎。
声音在方时祺院内骤然消失。圆善下午回府前被姜乘南拉住,他说:“这个已经不是时祺。”
不是时祺,那是谁?她观察娘子细微变化,阴阳眼虽看不出什么,但强烈第六感似乎也在印证姜乘南话。
符阵在闺房摆开,直朝床上冲去,微光乍现,其上空无一人。
忽然脖颈不知被什么掐住,她被提离地面。
闺房内灯火渐次亮起,她看见娘子歪坐在贵妃榻上指尖夹着她符纸打量。轻蔑说:“字没练好,这鬼画符倒是十分准确。”
“你到底是谁?”圆善窒息之下,艰难发问。
魔魂打量她腕间玉镯,又瞅着自己左腕华美蛇蜕,哼道:“雍鸣不是告诉过你,下次见到我跑远些么?”
它恶劣一笑一挥手便把人扔到院内。
“你是魔……”圆善翻滚落地,惊愕不已,质问:“我家娘子呢!”
“她啊,也在啊。”它莞尔一笑,明明是清魅长相,却被它染上妖媚神采:“毕竟我们神魂一体。”
“你这魔物!”圆善欲再攻击,被拎至半空中动弹不得。
它打量小丫头半晌,说:“你可是时祺留给她祖父遗物,我不杀你。”
它抓住那只带着玉镯手腕,用力把镯子捏成齑粉,当然也捏断丫鬟腕骨,听到惨叫声,只觉痛快。凉凉道:“别再试图挑衅我。”
什么庇护,如今于它,狗屁不如。
挥手之下人便飞出院子,落在院外草木间昏死过去。
它在月光下打量着腕间千年蛇蜕,纹路繁复华美,漆黑幻彩神秘高贵。
“时祺,这原是你蛇蜕啊。是雍鸣亲自炼制呢,独一无二。”
方时祺神魂在暗黑魔气中被包裹束缚蹙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