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则易跑到谈最掉落的方向时,谈最正捂着腹部从一颗大榕树下一瘸一拐走出来,看到来人眼底一阵诧异:“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的白衬衫染上许多血迹,敛红鲜艳,阳光下格外地刺目。
看护谈最的保镖以及跟着许则易的保镖看到这一幕全都心惊胆战。
许则易僵硬一瞬,快速朝他跑去,同时大喊:“你先别乱动。”
他有空时经常在外滑雪,有基本的急救常识知道从高处掉落不能乱动,连忙摁住朝他快步走过来的谈最:“别乱动,赶紧躺下。”
说罢将他打横抱起在地上放平,单膝跪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迅速打急救电话,歪着头夹着手机,一只手搭上他颈侧的脉搏,抬手看着腕表计时,表情惨白而凝重。
谈最看许则易认真而专注的模样本想调侃几句,可是他的哥哥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一时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静静看着许则易。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现在残了,废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确认过心跳暂时没有任何问题,许则易又从头到脚给谈最检查了一遍,除了表皮的擦伤,没有明显外伤和骨折,内伤情况只能做详细检查肉眼看不出来。
“谈最,能不能听清我说话,今天几号?”
“我在,能,20号。”谈最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意识还清楚,许则易暂时松了一口气,将谈最的基本情况汇报给急救中心,挂断电话,修长的手指再次搭上谈最颈侧的脉搏,监管着谈最的心跳。
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递到谈最身上,他的心快跳了几下:“哥哥,你很久没有这么关心我了。”
许则易垂眸与他对视,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
谈最缓缓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被许则易牵住手:“说了不要乱动,万一有内伤导致器官破裂怎么办?”
常年处理极端事件,许则易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多恐慌或者害怕,都不能透露出一点懦弱或者不冷静。
否则别人会感受到这种不良情绪,很有可能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冷静地说告诉谈最,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言语里的颤抖。
谈最淡淡一笑:“哥哥别怕,我有数的,房间下有一个大树,我以前经常跳,这次失误没抓稳,不过缓冲了一下才下来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别担心了。”
许则易呼吸一滞:“你,你傻不傻,电影再重要也没有你自己的健康和平安重要!”
“我不想在骗哥哥,想给哥哥安全感,让你不再害怕担心,所以答应你的,我一定会说到做到,哪怕我未来我会输。”
谈最牵过许则易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个吻:“抱歉哥哥,还是让你担心了。”
许则易鼻尖一酸,眼眶顿时就湿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和谈最签订这个赌约,一个不太可能赢的赌约,拿命去博一个机会,不管不顾只为了修复他们之间已经破碎掉的信任,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这一刻还要来得震撼和后怕。
比起谈最的生命与健康平安,信任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只知道,他并不愿意让谈最不要命的冒险完成这样的赌约。
而谈最真的因此出事,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谈最动了动身体。试图更靠近许则易一些,却牵动伤口,疼得他脸都扭曲了。
许则易摁着他:“别乱动。”
谈最轻笑:“哥哥,我现在的心跳在你手上。”
“还有心思开玩笑。”许则易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踹谈最一脚,看他之后还敢不敢这么疯,但怕他现在表面看着没事,事实上已经开始内脏出血了,没敢乱动:“真当我不会找你算账!”
“不是开玩笑,是情话。”谈最言笑晏晏。
许则易:“你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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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很快到了谈家老宅,拉着谈最上了急救车,他怕许则易跑了拉着他始终不肯松手,拉着他一起上了车。
许则易:“放心不走。”
谈最:“有点疼,想牵着你。”
许则易试图松开他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一直到医院,谈最被推进急诊室检查才松开。
急诊检查结果是断了两根肋骨,谈最又被紧急推进手术室。
直到太阳落山他才从手术室里出来,手术很成功没有太大问题,只要静养半个月左右,且不能做剧烈运动,其他就是些皮外伤。
谈最麻醉还没醒,许则易起身到病房外联系《费洛蒙》制片人以及李苏酥开始处理问题。
忙完回到病房,刚坐下没多久谈最指尖微动随后睁开眼醒过来。
许则易连忙凑上前询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谈最喉结滚了滚:“疼,口渴。”
说完准备坐起来,被许则易摁回床上:“别乱动,医生说了,你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谈最担忧:“电影怎么办?”
许则易:“已经通知了剧组,调整戏份,看你恢复情况,赶不上调整拍摄档期。”
谈最垂眸,颇为愧疚:“抱歉哥哥,还是没有按照约定给你添麻烦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