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易呼吸一滞。
窗外突然传来货车的震耳的喇叭声,许则易一个机灵瞬间回神。
他不打算和谈最进行这种没有效果又没营养的废话。
许则易从谈最身侧经过,被谈最捏住手腕。
他用力甩开,“啪——”一下打在谈最刚刚被咬得肩上。
吃痛加上没有反应过来谈最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两步,站稳。
许则易觑他一眼,停顿半秒,随后逃一般的踩着皮鞋,“噔噔噔”上楼,重重关上卧室门。
谈最整颗心都跟着震动的房门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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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骄阳正好,光线颜色像刚剥了皮的橙子,投在墙上,分出一瓣又一瓣。
房间里又蒙又热,许则易烦躁的扯开领带,解开白丝绸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月牙一般的锁骨,随着他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许则易伸进口袋打算去摸手机,口袋空空。
“该死。”手机刚刚在楼下被谈最摸走了。
楼下隐约有脚步声传来,许则易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他迅速躺到床上,扯过一旁的薄荷绿薄被,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门被打开,谈最的脚步声渐进。
很快,许则易感到床垫微陷下去,谈最上床,躺在他的身侧,伸手过来抱住他。
许则易来不及躲,直接被带进他怀中,反抗无效他干脆不反抗,任由他抱着:“谈最,你困不住我,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谈最紧紧抱着许则易,恨不能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拿捏一个人的软肋很简单,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但我不想用,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下哥哥。”
谈最没说明白,但许则易听懂了,咬牙切齿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乖乖听话,你会用我的父母威胁我?”
他再在意公司,比起被人掌控,许则易宁可壮士断腕也不会妥协,公司没了,他还能东山再起。
但父母只有一个,他绝对不可能拿父母去赌。
谈最握在许则易腰上的手,摸上许则易结实的肚子,他伸手捏了捏许则易的腹肌:“之前让哥哥回来,动用了一点小手段,星耀易主,这个方法不仅没让哥哥回来,还将你推得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不想用。”
许则易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肚子,谈最吃痛蹙了蹙眉,却没有放手,“哥哥,别乱动,我有反应了。”
许则易瞬间停住,没在动,他轻嗤一声,补全了他的话:“但不代表你不会用。”
谈最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地说:“正常情况下不会,但发疯了,就不能保证。”
瞧瞧多冠冕堂皇。
许则易嘲讽:“你发疯的触发机制该不会是,我想离开吧?”
谈最笑得开怀:“哥哥真聪明。”
许则易有些好奇:“你既然有这种手段,当初郁止停,你直接和现在一样绑回家就好了,找什么替代品?”
谈最身体微微一僵,根本没想到许则易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他。
郁止停,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如果许则易不提起,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两个人肌肤贴着肌肤,更何况许则易本就时敏感的人,这种细微的变化,他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
许则易在谈最转了一个身,伸手捏住谈最下巴,厉声问:“嗯,为什么?”
即便是躺着,被谈最以禁锢的姿态圈在怀里,常年在高位的许则易压迫感依旧十足。
谈最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这样强势逼问他的许则易,会让谈最有许则易还在乎他在吃醋的强烈错觉。
谈最解释:“哥哥,他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许则易轻笑一声:“要我换做你,就算他不喜欢男人,也将他绑在身边,男人么,臣服于最低等的欲.望,睡几觉就好了,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反正都得是我的。”
谈最盯着许则易的眼睛:“你不一样。”
当初表白后,郁止停当场拒绝了他,说要和他做朋友。
他不是没想过要把郁止停打包带走关起来。
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
他知道,真实的他,偏执又阴郁,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在郁止停面前,他一直维持着郁止停喜欢的人设,生怕偏离一点就失去了这层偏爱和关心。
所以他不敢,也不会这么做。
但许则易不行,他尝试过。
根本不管用。
只要想到许则易会离开,他们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
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只想把许则易找一个地方关起来,让这个人只属于自己。
谈最久久没有回答,许则易手上力道微微加重:“怎么不一样?”
谈最抿了抿唇,解释:“在国外郁止停对我的照顾与关注,让从来没有被关注的我体会到不一样感情,当时错把这种懵懂的情愫当成喜欢,遇到你后,我认清楚了,当然,我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认清的。”
顿了顿,重新看向许则易,眼底一片阴翳执着:“哥哥,我既然认清对你的心,就绝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
“所以我活该被你践踏。”许则易松开手,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谈最,我后悔认识你,真的非常后悔。”
谈最胸口一阵闷痛,许则易冷硬的、憎恶的气息和目光像一块烧红的铁,要把他的喉咙烫穿一个洞。
平复片刻,谈最郑重地说:“但我很高兴遇到哥哥。”
许则易心脏被人和揉面团一样,搓的又软又扁,“谈最,你困不住我,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谈最蹭了蹭他的脖子:“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哥哥,不管多久,我都有耐心去修补我们之间的裂缝,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重新接纳我,只是,你不能离开我,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有恨就行。”
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许则易不可置信看着谈最,片刻他转过身,不再看谈最。
空气中陷入沉默。
谈最都不记得,和许则易多久能好好聊天,而不是总一度陷入沉默。
在谈最以为他不会开口时——
许则易僧冷的嗓音在静默中响起:“谈最,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保持清醒,不然我一定弄死你,说到做到。”
谈最真心求问:“哥哥弄死我以后……会为我殉情吗?”
沉默片刻,许则易伸手用力拧住谈最手背上的肉:“滚。”
谈最痛得“嘶”了一声,接着说:“殉情吧~舍不得哥哥为了我关进那个四方天地。”
他知道许则易抓逻辑漏洞的能力强,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堵住他的话,“我先声明,我不是想关着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非常非常想。”
许则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