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谈最余光看了一眼许则易,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你不是说不见面?”
许则易也很无奈,他不主动去找洛敬尘,但他不能保证洛敬尘回来找他,如果来找他,就算不愿意,他也会笑着打发走,而不是和小孩子一样,我看你不爽,就不理你不和你做朋友了。
“他来找我,我总不能和你一样,对他使脸色,说将人赶走就将人赶走。”
谈最轻嗤一声:“我看你就对他余情未了。”
他真的不知道,谈最是怎么联想到洛敬尘和七年前那张缴费单有关系,就因为那笔不小的投资?
先不说他是不是对洛敬尘余情未了,就算是,也应该是他清算谈最和郁止停之间的余情。
如果他同样提起这件事,那今天他和谈最大概又是不欢而散吵架结束。
这样太没有意思了。
两个人都心累。
许则易:“余什么情,我要有余情也是对你。”
谈最火气平复了些下来:“你就会说好听的话安慰我,事实上我行我素,该做什么做什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许则易半开玩笑:“你要不要把我装进口袋,这样你走到哪里就带到那里,都在你掌心里,你也不用想太多。”
谈最觉得这个建议相当符合他的心意:“可以。”
许则易哭笑不得:“你要是能把我装进口袋,我倒是愿意进去,但是这只能想想,并不现实。”
谈最侧目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路况:“你在家里,只陪着我一个人,效果和装进口袋差不多。”
许则易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给予谈最的安全感已经足够多了,但谈最仍旧患得患失,甚至觉得所有人都会抢走他,这种想法很不对。
许则易都怀疑,当年他和郁止停分手,是谈最步步紧逼,让郁止停的窒息感,所以两个人才闹翻。
“我现在除了工作和应酬,私人时间已经全部给你了,我不可能不工作,谈最,我会尽可能给你安全感,但我是人,总会有照顾不到你情绪或者做错的地方,你对伴侣不信任的状态,需要自己慢慢改过来。”许则易又补了一句:“无论对谁都一样。”
谈最扫了他一眼:“许总可真冷酷无情。”
许则易:“就当我是吧。”
谈最没有回应,等红灯的间隙,他给洛昱敬发去消息:【管好你的表哥,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
洛昱敬脸立刻冷下来:【他又去找许则易了?】
谈最看一眼一旁看向窗外车流的许则易:【告诉你的表哥,别惦记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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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许则易和谈最前往曼哈顿。
头等舱被谈最包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谈最把林洛的飞机票改签到另一个时间段的飞机上,比他们早一个半小时起飞。
和谈最在这无处可藏的空间里,许则易有种末日来临前最后一起待十几个小时的狂欢,之后迎接他们的只有逼仄与紧迫感。
天空湛蓝无比,一望无垠,云层一层叠一层,阳光穿透云层缝隙,投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束,轮换变动,像在倒计时。
许则易并不怎么愿意谈最跟他一起去,因为郁止停就在曼哈顿,只要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也没办法冷静理智的思考这个问题,保持十二分的清醒。
昨晚还非常冷静理智的和谈最说,需要对伴侣信任一点,但放在他自己身上他比谈最还要焦躁。
他会想,谈最跟他一起去曼哈顿,根本不是为了他。
会想,谈最对郁止停的留恋和维护,只要一见面又会想起深爱彼此的模样。
会想,他是不是很快就会被谈最锁进玩具柜。
这种烦躁和郁结根本没有办法排解,飞机上不能抽烟,许则易问空姐要了一杯红酒。
飞机上的红酒没办法喝,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只能将就。
谈最伸手捏过他的下巴,将他转过脸来与自己面对面:“哥哥,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曼哈顿,你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你在想什么?”
许则易回神,捏了捏眉心,飞机上没事干,他的思维也跟着开始胡乱发散,“在想和Landon见面的事。”
他故意扯开话题,没有当面询问,他跟着他去曼哈顿是不是因为郁止停的原因。
许则易怕得到不想知道的答案。
在这万米高空上,许则易连躲一下,排解情绪的地方都没有,这样……他宁可做一个缩头乌龟,自欺欺人。
谈最打量着许则易,他这状态明显就不是在想这件事,“哥哥,你说过要和我说实话。”
许则易渐渐沉静下来:“这就是实话,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谈最伸手握着他的手:“哥哥,你不开心的事,我也要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和状态就是不对,骗不了我。”
许则易目光深沉,“我的话,你不会想听到,就算回答的也大概率不会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谈最不依不饶,非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才算数。
许则易握着酒杯的手,充血严重,片刻,他将酒杯放回桌板上。
他缓了缓情绪,扯起一个轻松又自在的笑:“非要跟着我去曼哈顿,是打算去见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朱砂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