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分割出一明一暗两块区域。
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在明暗交界线中,像是满天流光,将两个人的情绪照得无所遁形。
谈最有些诧异,他伸手抓住许则易的手,提醒道:“许总,冷静一点别冲动,先别说你打不打得过我,就算你打过我,我想你也不想承担起对我动手的后果,对吗。”
许则易眼眶猩红布满血丝,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强压下翻涌的心血,慢慢松开谈最的衣领。
谈最以掌控者的姿态摸上许则易的脸颊:“再说,许总有什么好生气的,昨天你还不是和艺人鬼混,都闹到热搜上了。”
他问责道:“许总自己做不到,反而来责问我,是想掩盖自己的心虚?”
许则易:“所有情况我事无巨细和你解释过,如果我真的和艺人鬼混,今天一大早你见不到我。”
谈最语塞。
许则易压着难以喘息的闷痛开口:“现在换你和我解释,昨晚的情况。”
“许总,这么聪明,你说我为什么,你都去找别人了,为什么我不能,何况我们本就是情人,又不是恋人,没有理由让对方负责,遵守可笑的恋爱规则。”谈最语调冷漠而轻蔑:“许总未免自作多情了些。”
许则易呼吸停住差点没有维持住表情,“我……”
向来巧言善辩的他,竟然是一时半刻找不到话。
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当年的三万块医疗费以及一块抹茶味的巧克力,仅仅只是他对他的念念不忘,向往那个温柔待他的谈最。
谈最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他,这么多年来和一个变态偷窥狂一样默默关注谈最的一举一动,创造两人重新相聚的机会。
谈最不爱他,甚至反感他……
又不是十七岁少年,怎么还会妄想被这个世界,被他温柔以待。
的确是他自作多情了。
谈最拿他当消遣,当替身,当一个炮.友,是他认真了,错位了。
如果不是他认真了,现在怎么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许则易自嘲笑笑,平复心绪后——
许则易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看着谈最:“行,你随意,是情人的话,你有需求叫我一声就行,把我当成谁都行,我随时奉陪,我还有事先走了。”
接下来,他不会和他报备任何行程,更不会解释自己根本不存在,谈最误以为的亲密关系。
情人之间本该如此,不是吗。
互相消遣,满足需求。
而不是在一段亲密关系内,承担起对另一半的责任。
合约情人。
退到这个位置,两个人都不会难受。
看着许则易决绝转身的背影,谈最一下意识到,如果今天就让许则易这么走了,那以他的性格,接下来的相处,他们真的只会是合约情人。
谈最自信满满和洛昱敬下赌约,他可不想让自己说出口的话,打脸他自己。
“许则易。”
许则易停下脚步回眸:“还有事?”
谈最脸色有些不自在:“之前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人鬼混,只要……”
许则易微微一笑:“情人之间没有任何责任,我不会要求你,你也没资格要求我。”
谈最压下脾气,避重就轻道:“许则易,只要你不和别人鬼混,我也不会,我就,就是被你气昏头了,才找人过来的,也没想到你会连夜赶回来,还住在隔壁。”
许则易抿着唇,盯着他一言不发。
谈最生怕被这只成了精的狐狸看穿,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许则易的手:“合同内容,重新加一条,合约期间双方除了彼此以外,不能和任何人有关系。”
许则易目光犀利:“你什么意思。”
谈最观察着许则易的表情,耐心解释道:“排他协议,合约期间,我们只有彼此,不能再有其他人,谁都不能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为什么突然改口。”
突然更改话锋绝对不会毫无缘由。
许则易观察着谈最的一举一动,不放过谈最每一丝表情。
一面想着谈最真的不信任他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与他叫板。
谈最已经解释原因,更是主动提出排他协议,没有必要上纲上线,理智又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则易心里的刺和情一起疯狂膨胀,互相对抗拉扯。
几乎要将他撕裂。
谈最强压下心中那抹心慌和不自在:“我,我……我不想我们之间只是情人关系。”
沉默,空气一度沉默。
谈最认真而赤忱:“哥哥……以前我不懂得如何承担对另一半的责任,接下来我会认真对待,你来做见证,有什么不对,你及时指出,我及时改。”
小心翼翼地:“哥哥,这件事我们翻篇行不行。”
一瞬间,兵败如山倒。
那抹悸动占据高低,占山为王。
许则易克制着汹涌的情绪,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见许则易有所松动,谈最再次唤他:“哥哥。”
许则易长长呼了一口气:“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回北京。”
“好的,”谈最俯下身,在许则易的唇上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谈最盯着许则易努力克制汹涌反应的表情,扬起笑意,“我等哥哥回来。”
许则易平复呼吸,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谈最瞬间收敛笑意,看着许则易离开的背影危险地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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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则易回北京出差两天,这两天没有像之前一样,时刻给谈最汇报行程。
反倒是谈最有事没事偶尔和许则易分享了些消息。
许则易都会回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介意之前的事,态度相当冷淡。
谈最热脸贴冷屁.股,十分不爽,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更不爽。
齐司奇见谈最心不在焉的,拿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我说谈哥,你今晚怎么回事,光走神就走了三次。”
简崧丢了一张牌在桌上:“叫他做什么,让他多输点。”
谈最回神开始重新算牌。
洛昱敬弹了弹烟灰,看戏一般:“谈大少,和许总相处如何了,有没有让他为你倾倒啊~哈哈哈。”
“哪能这么快,许则易是谁,那是成了精千年的狐狸,”简崧侧目看他,再次提醒:“谈最我还是劝你悠着点,你玩不过他的,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谈最随手点了一支烟,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齐司奇看热闹不嫌事大:“谈哥,前两天他是不是还和那个谁谁谁……上了热搜,他们超话可有两百多万的CP粉,原本我觉得你还有半分胜算,现在,我看难啊~”
简崧看一眼谈最的脸色道:“司奇再说下去,你也不怕某人削你。”
齐司奇:“干嘛削我,我谈哥又不是动真感情吃醋,被我戳中痛处,评论一个游戏输赢而已,不至于的。”
谈最吐了一口烟圈,隔着烟雾看他:“要加赌注吗?”
齐司奇上一次没有参与赌局,当时觉得谈最有一半的机会能赢,不打算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