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眼镜男差点气笑了。
“要不然呢,你们别愣着,赶紧帮忙敲。”肖与楚指挥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下不定决心:躲在里面还能多活点时间,出去了可就不好说了。
“哎,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反正我算是赚到了。”老汉说着也敲了起来。
“开!门!”张进也跟着咆哮起来。
但是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敲了十分钟依旧如此。
“这些人到底干嘛去了!”张进不耐烦。
“不知道,难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老汉皱眉。
“接着敲吗?”乔一伊问肖与楚。
“嗯,”肖与楚说,“我们轮流敲。”
此时在地铁站口,尖嘴猴对站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正骂骂咧咧地跟四五个人一起码沙袋。
肖与楚他们进去后,高温突然袭来,积雪毫无预兆地大面积消融,恐怕马上就会引发一场洪水。
张老师让他们把沙包放好,免得洪水灌到地铁站里去。
“你们手脚快点!”尖嘴猴一边干一边嚷道。
“哥,这下面不是有防空门吗?咱们还这么辛苦干什么?”黄毛精神小伙问。
“张老师说了,地铁站里面不能进水,那狗杂……”说到这里尖嘴猴猛然停下,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总之,按张老师说的办,大家抓紧点。”
“咱哥儿几个什么受过这个气?他一个当老师的,凭什么指挥我们兄弟几个啊。”
“你特么少说几句。要不你像小佳那么厉害,要不你能搞到物资,咱们现在一头不占,找个人靠不是真正常吗?”
精神小伙又不满地抱怨了几句,便埋头继续码沙袋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尖嘴猴大汗淋漓,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积雪融化的速度在变快,脚底下不知不觉也出现了渗透过来的水痕。
不远处的活力城附楼上,张老师、小佳还有几个跟班就站在窗户边看着他们。
“张老师,我们这边差不多了。”尖嘴猴对对讲机里说。
“差不多就撤吧。”张老师说。
“好嘞。”尖嘴猴愉快地回答,关了对讲机后,他又恨恨地骂了一句,才冲大家挥了挥手,“撤吧,各位。”
“终于撤了,”黄毛精神小伙直起身子,他想说点什么,又闭了嘴。“哥,你听,通道里好像有声音。”
“有什么好听的。”尖嘴猴只想赶快走。
“不是,哥,好像有人在说话。”黄毛精神小伙说。
尖嘴猴急忙走下几级台阶,认真听了听,果不其然,他听到防空门发出低沉的轰轰声,有人在里面叫喊。
“哥,你看,我没说错吧。”黄毛精神小伙兴奋地说。
“别管他们了,让他们喊吧,迟早都要死在里面。”尖嘴猴说着就要走。
“万一他们真把那玩意儿杀死了呢?”精神小伙问。
尖嘴猴一愣。
*
“没人。”乔一伊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也不知道他们下次来是什么时候,”眼镜男语气带着一丝刻薄,“万一等我们饿死了,人家都没下来,就好笑了。”
“呸,乌鸦嘴!少说两句。”老汉啐了口唾沫。
一时间地铁站里鸦雀无声,只有微弱的呼吸在跳动。
肖与楚倚着门继续琢磨,如果那些人真的不来,他们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要不我们分头去别的地铁出口看看吧。”她说。
“我还以为你想不到这一茬呢。”眼镜男又是奚落。
就在众人准备转头离开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好像有人。”张进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肖与楚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定定盯着紧闭的大门。没几秒钟,门果然打开了,数十双眼睛从门内外看着彼此。
“呵,你们居然真的活着。”张老师阴阴地笑着。
“是啊。”肖与楚浑身紧绷,她不是害怕张老师,而是怕在张老师身边的小佳,那个能杀人的水壶依旧挂在她身上。
张老师歪着脑袋往通道里看了看,说:“你们真的把那个怪物杀死了?”
“当然了。”肖与楚脸不红心不跳。
“口说无凭。”张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尖嘴猴进去看看。
尖嘴猴刚想往里走,又停下了,他谄媚地看着张老师。
“张老师,万一那些东西没死怎么办?我这进去不得报废了?”
“那怪物确实死了,”肖与脸上挂着笑意,“不过,张玉明老师,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张老师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名字,还知道你就在这条街上的林越高中教书,这位叫小佳的女孩,是你的学生。”
张老师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说的坏消息你要要听吗?”肖与楚问道。
“我不想听,”张老师语气阴沉果决,“小佳,弄死他们。”
军用水壶里的水像是一条玉带一样喷薄而出,在空中分散成无数颗水滴,直朝着肖与楚和她的同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