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温束白滞了一秒,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吗?小森前两天搬出去了,我还以为是你们两个搬到一起住了。”
“呃这个…”
卓淮森也没有跟她提到过这件事啊,她该怎么说?说不是不会出事吧?啊啊啊怎么还没有开始啊啊啊!!
温束白垂下的眼睛心虚的定不住,捏着衣摆的手也是紧了又紧,挣扎半天才道:“啊,是。我们两,挺好的。”
语义说的含糊,孙露只当她是害羞也没在意,放下疑惑,道:“那就好。”
话音刚落,前面的总指挥身着燕尾服走到指挥台上,掌声瞬起,温束白立马舒了口气,应和着鼓掌。
歌剧,正式开始。
结束后,温束白婉拒了孙露的邀请,在路边等网约车时想起来她问的话,又原封不动还回去给卓淮森,还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住到一起的?
没等到他的回复,反而等到了本人。
卓淮森把车停到她的面前,降下半扇窗户,道:“我送你回去。”
看着手机上迟迟没有消息的约车,她耸耸肩取消,秉承着不坐白不坐的准则,拉门上去。
系好安全带,往前走没多久就是一个红绿灯,卓淮森停下车,打破沉默的气氛:“我只是跟爸妈说搬出去了而已,我的那套房子离乐团近,更方便一点。”
停了两秒,温束白明白了,点点头:“抱歉,误会你了。不过…”
红灯闪烁,汽车的嗡鸣声再次响起,卓淮森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清磁:“什么?”
她有点难以启齿,压下的眼睫像小蒲扇似的扇了又扇,眼神瞄过去转过来,犹豫道:“我不知道那些是叔叔阿姨脑补的,所以就…承认了…”
驾驶位的人没有任何停顿,目视前方,“没事,发现了我来解释。合同上没有列出来的或者我没有事先说明的问题,拒绝否认了也没关系,不用担心。”
似乎是看她还低头郁闷的模样,卓淮森安慰了两句,随口转移话题:“晚饭吃了吗?”
“吃了。”
其实倒也算不上,她只是回来的时候啃了一颗梨还有两块小面包而已,而且为了观看演出中途不会上厕所,她连水都没有喝几口。先前没有多大感觉,这会听他一提反倒是觉得空虚起来了,肠胃叽里咕噜抗拒了一声。
“那温小姐能否给我介绍几家好吃的餐厅呢?”
不知道是不是温束白的错觉,她总觉得卓淮森在说这话的时候笑了一声,只是太过短促,在看过去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副表情淡淡的模样。
“你不回家吃吗?”
“‘首演’结束,出去庆祝庆祝。”
-
车根据温束白指挥的方向停在一处苍蝇小馆,周围人很多,车辆塞满了芝麻地,两个人找了好半天才停住车。
“这就是你所说的‘天堂盛宴’?”
卓淮森还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解了两个扣子,还穿着大衣,不近人情的感觉被降低不少。他抬头看了看那块掉了一撇一捺,有两处还不亮的招牌,眉尾轻抬。
“欸,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美味往往都是藏在角落深处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懂不懂?一看你这种大少爷就没吃过,今个儿就带你去搓一顿真正的烟火佳肴!”
温束白扬了扬下巴,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屋内很热闹,三五人聚在一张小木桌上畅谈趣事,几个黄蓝色的外卖员站在前台等待出餐,香味从后厨窜到前堂来,惹得人饥肠辘辘。
看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卓淮森眉头皱了一瞬,没说什么,只是拿着纸将那个板凳面仔细擦了又擦。伙计拿着本子走过来,方言很重的问他们吃什么。
温束白把那张菜单递过去一点,“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不吃的?”
“都可以,挑你喜欢的。”
“那行,除了刚刚说的那几样,再来两碗油茶。”
她看着还在跟木桌较劲的卓淮森,笑道:“这应该对你来说足够新奇了吧?”
“确实新奇。不过更没想到原来温小姐这么接地气。”
他将擦完的纸折叠好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目光淡淡。要是真论各个行业上的势力,温家比不上卓家,但她好歹也算得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能涉足这种路边小摊,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对,不如说,她到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如果真是她,好像也并不是很意外。
温束白没察觉到他嘴角轻微的扬起,自顾自地说:“我也是误打误撞才接触到的,其实这个味道真不差,虽然肯定比不上那些五星级厨师做的营养可口,但又是不同的美味。”
“总是吃那些东西,也该换换口味了。”
卓淮森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环视了一下这个快要迈不开步子的小地方,真是所谓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面墙上贴着的是店里的菜品,旁边空隙无不例外粘着寻人启事,从大人到小孩,天南海北各地有,有一处的地方空了,还能看到里面雪白的墙壁,跟浅黄的菜单完全不同。